那之後,又過了一個禮拜,褚冥漾從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現今的小心謹慎所經過的過程讓他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每天總是尖叫著清醒,隔壁人家還感嘆過這聲音消沉了好一陣子這會兒突然復萌還真有些不習慣,這讓褚冥漾一陣無語,而他也想不出到底要怎麼搪塞他都看了什麼恐怖片財每天做惡夢,順便給附近的大學生參考了。
話說回來,他在去到學校的路途都是戒慎恐懼,就怕男人又出現在他面前。
倒是讓他喜出望外,男人除了事發的第二天傳喚過他,之後的一個禮拜都銷聲匿跡,讓他以為對方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了。
褚冥漾甚至天真地安慰自己,男人只是一時性起,又被他逃跑的事實氣昏了才腦子不清就地侵犯他,這幾天等他腦袋清晰了,肯定不會再做這種事情。
然而事實是如何?誰知道呢。
他寧願活在美好的想像,也不願每一個日夜總活在男人會突然要他過去讓他侵犯的恐怖中。
褚冥漾是樂觀的,標準好了瘡疤忘了疼,這種人容易放下,只是這一回他受的傷太嚴重,那種被侵占的恐懼與囚禁的日子深深刻畫在腦海中,融進了骨血,他總下意識的以為自己仍在男人為他打造的囚籠失去自由。
但這樣一日一日的,甚至在升降旗也沒有見到男人一根髮絲,他便放下心來了。
就這樣消停了吧,他想。
但事態卻總事與願違。
雖然仍會做惡夢,但他相信會跟之前一樣忘記的,不管男人怎麼想,他覺得對方肯定早已厭倦自己了。
他如此希望著。
 
 
夕陽即將落下,溫暖的橘色光芒穿透窗子,在昏黃的教室半側灑落一片斜影。
褚冥漾跟另一個值日的同學留在走光人的空教室,雖說是貴族學校,有些雜事仍需要人為,同時為了培養學生基本生活常識,教室的整潔需要學生親力而為,至於外掃,校園那麼大,學生去湊神麼熱鬧呢?反正有請專業的清潔人員早晚都清掃一次,用不著學生費心。
「冥漾,我先去丟垃圾等等一起關門啊。」與他同為值日生的同學將自己分配的事項都確認過了,便提著一小包垃圾揮揮手示意準備走出教室。
「喔好。」褚冥漾欣然點頭,雖然他不明白這學校外投保安一個個壯得跟牛一樣怎麼還有人敢進來呢?這鎖門根本是多餘的。
他將講桌整理完畢,一些雜物收進抽屜,老師們簽到而沒放回筆筒的筆插進筆筒中,至於黑板跟板擦?褚冥漾表示,這黑板是投影用的,偶爾不得不寫時,有白板筆,壓根兒不用擔心粉筆灰啥的。
一開始他被這種教學方式嚇到了,以前的教育場所設備根本沒這麼高端,尤其上課使用的課桌椅都不太好,就算換新的也不一定會輪到他們。
所以,在看到他在這間學校所能使用的資源時,他是感到慶幸而開心的。
他何其幸運,才從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在沒有任何背景與財力下進入這所學校。
很快的,他負責的部分都收拾好了,就只等同學回來關門上鎖。
再度確認今天準備要念的書都帶齊了,褚冥漾這才有了心思往窗外看去。
五點半左右天還沒黑,夕陽十分耀眼,跟那天……
褚冥漾晃晃腦袋,甩掉突然浮起的噁心畫面。
「喀。」出乎意料的,倒垃圾的同學比以往早,正常來說都得十分鐘才能將垃圾送達回收場的,可這次竟然用不到五分鐘?
褚冥漾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讓家裡的「下人」代勞了。
然不管他內心如何臆測,仍然收拾表情,露出燦爛笑容。「你回……」褚冥漾將抽屜闔上,抬頭望向離黑板較近的門看去--從聲音上判斷,他的同學這次沒有走後門進來。
他的招呼沒來得及說完。
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褚冥漾完全抹不去眼底的驚懼。
「噠。噠。」皮鞋的聲音敲響臨夜的哀歌,冰炎緩慢的踏進教室,每一步都充滿著令人絕望的氣息。
飛揚的眉輕挑著,絕色的臉龐有著輕鬆自適的笑意,然那雙如血的雙眼卻充滿了讓人窒息的侵略意圖。
「……」褚冥漾下意識地想繞過男人從後門離開,可當他起步時,後門被打開了,不是他的同學,而是渾身糾結肌肉的保安。
「嗯?還想動甚麼歪腦筋?」冰炎一看那孩子轉動骨碌碌的大眼便知道又再想什麼主意了。
他輕笑著將身子椅在褚冥漾方才站著的地方,眼裡盡是戲謔,像在看著一個調皮的孩子玩鬧。
「……」褚冥漾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動身子,抿起嘴唇不打算出聲,黑色的大眼戒備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哪,讓你玩這麼久了,該回去了。」
忍不住皺眉,褚冥漾完全聽不懂眼前這禽獸在說甚麼。「去哪裡?」他還能回去哪?他想不明白。
「當然是跟我回去。」冰炎似笑非笑,提醒道:「我買了你。」
「……」瞬間失去所有血色,褚冥漾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對了,那幾天你的『夜渡資』還沒給你呢。」冰炎說得極其惡劣,豪不在乎對方臉上一下紅一下白的難看臉色。
「你到底……想說什麼……」艱難的吐出字句,褚冥漾羞憤愈加的握緊拳頭。
「說甚麼?當然是談談你跟我的交易囉。」情色的舔了舔唇,他語句下流。「我可是想著你那具淫蕩的身子想了一個禮拜了,更別說,你居然敢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從飯店逃走,這些都還沒算呢。」
「我不是自願的!」聽到這些讓他夜夜驚魂的事情,褚冥漾揚高聲音否定。「憑什麼我不能離開?!」
他怎麼能不逃?他難道還非得待著直到男人饜足,玩膩了他?
那得多久時間,道時他還能活著嗎?
「呵!爪子利了呢。」男人調笑,盯著他的眼神愈發幽深。「你不是自願的,那你為何不解釋清楚?」
「……」褚冥漾退了一步,難以置信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他解釋過,他說過好多次,可男人根本不聽不信。
「你有很多時間可以解釋,難道說那段時間都是被我操暈了過去,所以找不著機會?」
「……」身體搖搖晃晃的,他感覺到渾身的力氣皆被掏空。
他有好多時間都是昏睡的,醒來後,迎接著便是下一輪侵犯,他能有多少機會呢,就算說得再多,男人也只當作情趣不是嗎?
「你根本是半推半就,不是嗎?你缺錢,我給你,代價很簡單,就要你的身體,這很公平。」
「閉嘴,你閉嘴!我不要那些錢!我說過我不是賣的,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褚冥漾失控的怒吼,他不想再聽這個無恥的禽獸任何的一言一語了,他怕自己會抓狂,做出無法掌控的事。
褚冥漾想不明白,他怎麼能說得這麼無恥,他怎麼能?
他才是受害者,他才是!所以……
「呵……」冰炎頭歪一邊,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何得說這麼清楚,又向是嘲諷他此刻的失控。「你確定還要在這裡說?」他示意的指了指門口。「你那個同學說不定快回來了。」
「……」深呼吸一口氣,他努力平復心情,還沒來得及鞏固自己的信心拒絕男人時,對方已經一副我就跟你耗著的神態,說:「我不介意在他面前跟你談,要多少錢睡一次,如何?」
「……」褚冥漾絕望的鬆開拳頭。
「跟我回去聊聊。」男人態度強硬,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
閉上眼又重新睜開,這一次,充滿了堅決。
 
 
移動沉重的腳步,他,沒有選擇。
arrow
arrow

    獨孤永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