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安撫完畢,冰炎不著痕跡的順了順自己有些不齊的呼吸,用盡全身力氣,將懷裡哭累的人兒擁抱住。

「褚……沒事了。」他安撫著,但相較之下其實他現在問題比溟洌大。

「嗯。」輕輕一聲聽不出喜悲的悶哼自胸口傳來,藍色的腦袋瓜兒撒嬌似的鑽了鑽,發出一聲滿意的低吟後,才仰起俊美臉孔正視這個關懷著自己的混血精靈。

……」冰炎輕挑眉,看著愛人淒楚的表情,有些像受驚的小動物尋找慰藉,更像小孩子委屈的可愛面容。

學長……迷戀的看著許久不見的面容,彷若對待珍寶的小心捧起,他細細地用手指描繪過這人的每一個細節。「好想,好想你,學長……就算差點死掉了還是想再見學長。

臉色狠狠的一變,也不管現在是喜相逢的落淚情境,冰炎疾言厲色地將軟綿綿癱在身上的身子扶起,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神色緊張認真。「褚,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相信他的小情人有這麼大能耐闖入水界神域,更何況,差點死掉是怎麼發生的?

笑容一下變得在苦楚不過,他這才慢慢的吐露,半年前誰也不知曉的一段往事。

「在學校,沒有人為我挺身,證據指向了我,連千……不對,連『他們』都不相信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在學校被暗殺了好多次……」說道這時,身體彷彿還殘留了那時的記憶,不可察的顫抖了下。「我當時甚至覺得就不要被復活,直接死掉就好了,可是……」淚水不自禁的滑落。「我想等學長回來……

「褚,我……

好不容易連絡上你了,可是學長卻口氣很差的叫我自己處理,其他人說學長不要我了,還拿別的女人跟學長很親密的照片給我看,說你當時根本沒有在出任務……我相信了……

「那是委託人!」沒事被扣了頂大帽子,還間接導致愛人的離開,就不要讓他知道是誰在散布謠言,否則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我想找姊姊,姊姊在那時也出了個長達好幾個月的督察任務,然因為又有以往的種族歸順抽不開身……我想回家,可是,家裡沒有人,連妖師本家也進不去……我以為大家都不要我了……

……」冰炎無聲地將愛人臉上不知不覺墜落的淚滴抹去,那樣絕望慘然的面容,讓他一度想槌死那時的自己。

「某一天,我不小心恍神走進右商店街,結果被人圍堵了……」記憶猶新,他緩緩地抱住自己,用著幾乎破碎的嗓音悲戚的訴說。「他們好多人,甚至、他們還想……玷汙我……」閉上湛藍的眼珠子,身體在壓抑不住的激烈恐懼中,被人重新抱住了。

眨眨眼,調整了下心緒,溟洌繼續說道:「我奮力的抵抗,重傷到幾乎沒命,手指頭連動都不能動,但他們居然還想對我做那件事!」到後來,聲音不可遏止的怒吼了,他用著憤恨的目光咬牙切齒說著,強硬扯開一抹惡毒艷笑,他在抱著自己的男人驟然降下身邊的溫度裡開口。「我詛咒他們,我用著最後的力氣開口詛咒他們,我詛咒他們在也無法人道哈哈哈……」溟洌失控笑道,淚水滾落初一道道斑駁痕跡。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被愛人以外的人觸碰,所以她不惜使用妖師之力,也要讓那些人後悔一輩子!

詛咒完他們以後,我就昏過去了,在醒來時已經被帶到神域,好像是米納斯帶我到界與界的分線點,那個大概跟米納斯是親戚的人。大概吧,他叫米契爾沃斯亞……跟米納斯的名字前後相呼應。

……」冰炎臉色抽了抽,下一秒看見非常神奇的事。

他的親親愛人被旁邊無害的水流給掃了一下,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不屑的輕哼,隨即聽見躲在他懷裡避難的人兒發出委屈的求饒。

「米納斯,別打真的阿……我以為真的有姦情甚麼的……啊!你想弒主!」指控歷歷,但顯然是在腦海裡腦殘才被自家幻武修理。

「你的幻武還在?」冰炎淡淡的問,因為沒收到任何他戰鬥使用過幻武兵器的情報,所以他以為他的幻武不在身邊了。

「嗯,可是我通常不會讓他出來。」

要是被眼尖的發現那就前功盡棄了。

他又不是傻瓜,就算以前天真到白癡,現在也不會那樣了。

「那,你之後的打算?」冰炎看著又在腦殘的小情人,忍不住問了最在意的問題。畢竟他連自己都瞞,不曉得到底有什麼想法,該不會就打算這樣子,當作自己已經死了吧?

……」不再嬌小的身軀驟然一震,溟洌仰起不比之遜色的妖冶臉蛋,望向眼前神色平復,但隱約有些緊張的半精靈。不知道……

他原先也沒有想到要跟學長相認,而且還是那兩隻小鬼惹出來的,讓他措手不及,來不及想對策。

「想再見他們嗎?以褚冥漾的身分。」冰炎口中的『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不要。」悶悶的聲音傳來,有一絲賭氣成分意味在。

「他們被下過暗示,你知道的。」因為他們沒想過,惹出事端的人身手會在他們身上,甚至會中如此低劣的招數。

「藉口。」輕輕噘起紅潤嘴唇,溟洌清澈的藍眼閃過一絲黯然。「他們不是朋友,他們,不相信我。」

「雅多說過,不管怎樣,都不會對朋友動手,可是,他們做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在他們面前卻甚麼都沒有做!

是他們逼我去死的!

為甚麼要我原諒?

相信之後的背叛,烙下的傷痕深可見骨。

好吧,這是你的決定,那麼你家的人呢?冰炎發現自家小情人已經有了改變,不像以往的任人搓圓搓扁,心中也暗自幸然他還肯原諒他。

……」表情瞬間愕然,溟洌沉默了半晌,語氣落寞。「我……已經變成這樣了,他們應該認不出我……就當……我已經不再好了。」他無法再去面對自己的家人。

皺了下眉頭,冰炎不贊同這樣的逃避。「褚,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放棄你還活著的希望,你難道忍心看著你家的人為你擔憂,甚至最後告訴你母親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消息?」

……」驚慌失措的搖頭,可是又不想以這副尊榮回去見自己的親人,最終只得撲進愛人的懷裡撒嬌道:「我只要亞就好了。」其他都不要了,他很自私,體驗過死亡後,他無法不自私,所以、不要逼他做出抉擇。

無奈地閉上眼,他知道他們沒有資格要求如今的『溟洌』聽從他的建議,他擁有新的一段人生,可以自己做選擇,就算是他都不能插手。

「只要你希望,我願意為你隱瞞。」直至你想通,願意回頭看看還等待著你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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