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輪II
「亞,我愛你。」湛藍的眼如月牙,他唇角抿著甜美的笑靨,撲進男人懷裡,用力抱緊他,彷彿抱住什麼失而復得的寶物。
「……嗯,我也是。」冰炎被那過於絢爛美好的笑容晃了眼,失神了幾秒,回抱對方。
這是他的小學弟,是他差點弄丟了的愛人,是從死亡回歸的寶物。
即使——
他與過去再無關聯。
容貌,聲音,性格,甚至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沒有了相似處。
他熱情奔放,他狡詰調皮,他有著神祇精心雕琢的五官,有著神之造物最完美的軀殼,那瑩白的皮膚底下流淌著白色的神血,那躍動的心臟中藏著神賜的碎片,支撐著他支離破碎的生命。
「溟洌……」冰炎低喘了聲。「別玩了。」凝視著坐在他身上,掰開雙臀夾住他高漲性欲摩擦的人兒,冰炎受不了似的大手一攬,手指插入墨藍色長髮。
指尖傳來細膩柔順的觸感,如游魚在指間傾瀉,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按下對方腦袋,覆上那雙嬌嫩欲滴的唇。
「唔……」溟洌扭動身軀掙扎,不喜這般受人掌控的模樣。
明明說好了這次由他來,他不能動的……
這個騙子,又食言了。
「嗯、嗯嗯……」被迫張嘴承接對方唇舌的肆意攫取,感受脆弱敏感的口腔一再受到挑逗侵犯,溟洌眨眨綴上淚珠的眼簾,香甜的津液不受控制得沿著嘴角滑下,浸濕胸口。
他不滿的踢踹出爾反爾的男人,卻是被夾住雙腿,捏住渾圓的屁股摳挖被先行液濡濕的穴口。「不……嗚嗚……」
「……我忍不住了。」冰炎粗喘幾聲,將幾乎衝到嘴邊的「褚」吞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深深凝視那張妖冶惑人的面龐,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理智的吞入腹中,敷衍地說了句:「乖。」
他知道。
他不愛聽他叫他褚。
對他來說,褚冥漾死了,死的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他拒絕他是褚冥漾的這個過去,他厭惡曾經軟弱受欺的自己。
掰開濕淋淋的大腿,在摩擦中騷水氾濫的穴口早已做好了被侵犯的準備,冰炎將那張殷紅鮮豔的小嘴撐出一道不規則的壑口,挺腰緩慢將龜頭擠入。
「我、我嗚……我要在……上面……」溟洌這時又想起先前的約定了,氣得罵罵咧咧,恨不得往這人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都說了,這是懲罰,他不能動的。
結果,結果,才用臀肉給他磨幾下就說他受不了,這個可惡的說謊精!
明明是故意的!
敏感的身體被搓揉得渾身通紅,男人布滿指尖的薄繭隨意摩娑,都能引起磨人的顫慄。
冰炎狠狠撞了幾下,將那人軟呼可愛的罵聲撞得零碎,淫靡的嬌喘不斷從喉間溢出。
「騙、騙子……說唔……讓、嗯啊!」下體被狠狠撞擊,胸口被捏住吮吸,溟洌嬌哼著被黑袍強硬的按在床上侵犯,墨藍色的頭髮如一張大網,鋪滿整張床。
貪婪的小穴一張一翕,緊緊楔住粗大男根,汁水沿著兩人結合的部位噴濺,溟洌清澈的藍眼在這般攻伐中逐漸迷離,淫靡的吟哦放蕩傾洩,下一秒,視線被迫調轉。
「好,你在上面。」冰炎不知怎地又改換主意,痛快地將二人位置調換。
「呀啊——!」體位瞬間交換,穴內緊緊絞住的巨物劇烈摩擦內壁,溟洌尖叫著腰身一軟,趴伏在冰炎胸膛上。
「動吧。」男人惡劣的停止了挺跨,問道:「不是說要自己來?」
「快動啊。」
「渾、渾蛋……」溟洌氣喘吁吁,緩了下發現,身下這個壞人還真就不動了,頓時氣得橫眉怒目。
「你……你……」他指著對方,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方才那麼舒坦,轉頭便要他自己來,這個惡劣的臭精靈。
屁股裡還夾著對方青筋直跳性器的水神眷屬胸膛劇烈起伏,身下的男人還在火上澆油。「動啊,我現在可是應你的要求了,怎麼還不開始。」
「……哼!」他哼了聲,要不是處在這緊要關頭,他肯定把這無賴給踹下床。
東西還插在他身體裡呢,還裝模作樣。
虛偽。
水神眷屬不滿的噘了噘紅腫的小嘴,水藍色的眼瞪視身下黑袍。
都喘成這樣了,還要他自己來,這個討厭的壞蛋。
他瞇起眼,扶著那根壯碩的陽具,緩緩抬起腰……
肉穴一點一滴吞沒粗壯男根。
滴著前行液的碩大龜頭將穴口撐開,青筋遍布的莖身緩慢而堅定的擠入甬道,終於將那跟尺寸可怕的碩物吞入,水神眷屬不禁發出滿足的喟嘆聲。
氾濫成災的穴口緊咬黑袍勃發性器,他細細感受了會肉棒上傳來的脈動,又摸摸肚子被頂起的突出,前所未有的滿足。
「亞,要開始了喔。」他宣告著,笑得純潔而妖媚,將迴異的兩種姿態,完美融合呈現在同一副軀殼上。「看著我。」
看著我。
好好看著我。
他要求,露出甜美的笑容,扶著冰炎的大腿,開始扭腰擺臀。
肉體碰撞聲再度響起。
浪蕩的喘息響徹屋中。
另一邊,冰炎卻是被他這放肆大膽的舉動給愣住了。
在他身上馳騁的人兒眉目精緻,猶如神造。
每一寸肌膚都透著精雕細琢,每一縷髮絲都彰顯著造物主的寵愛,他彷彿神祇遺落世間的瑰寶,尋常無法複製。
冰炎一瞬間被晃了神。
某些被強行鎮壓的思緒再度不受控制的冒出。
他想,這人在他面前妖冶性感,熱情撩人,在外人面前,卻又套上了溫文和煦的儒雅殼子,讓人摸不透底下隱藏的惡劣。
他似乎有著多種面貌,讓人無法一眼看清,只能抽絲剝繭,探詢雲霧下掩埋的秘密。
但……
終歸是不一樣了。
一切一切,都不同了。
劇烈的喘息聲中,冰炎恍惚發覺,小學弟清秀羞赧的臉與這張妖冶的面龐逐漸重合。
不一樣了。
一切都變了。
歸來的人不再是從前的他。
褚冥漾在床事上是羞澀的,放不開的,記憶裡總是躺在他身下,依偎在他懷裡,紅著一張臉軟軟的喊著學長,求他慢一點,輕一點,即便哄著他讓他坐上來自己動,依舊是依附手足無措的模樣。
青澀,羞怯,單純,一眼便能猜透底下隱藏的小心思。
這樣藏不住情緒的人兒,從始至終,總用那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追隨著他,傻呼呼地跟在他身後,叫著:「學長。」
學長,喜歡你。
學長,好想你。
學長,你甚麼時候回來?
學長,我爸媽想見你……
學長,我們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學長,我希望,我們能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以嗎?學長。
學長。
學長……
『……是不是連你也不相信我?』
腦海突兀地出現一道聲音。
那是他與褚冥漾最後一通電話中,他低喃著的話語。
重合的面龐被殘忍的分割了。
面前的人擁有褚冥漾的靈魂,攜帶著曾經的記憶,從死亡中歸來。
可冰炎清楚,他再也不是曾經褚冥漾了。
他無法在這人面前,找到一絲一毫與他相似的痕跡。
他的靈魂,在轉生時,被烙上水神眷屬的印記,不復從前。
靈魂產生質變,身軀湮滅重鑄。
他的褚冥漾不在了。
在他面前的,只剩那人靈魂轉生的、水神眷屬者。
墨藍髮,水藍眼,白血,水晶骨,是屬於神之造物的存在。
冰炎清醒又瘋狂的認知到,他徹徹底底,將他的小愛人弄丟了。
「溟洌……」黑袍啞著聲音,伸手將在他身上起伏的人兒拉下,狠狠擁入懷中。
手臂攬過纖細背脊,袒露胸腹相疊,淋漓的汗水再二人之間流淌,他翻身而起,再次改變體位重新掌握主動權。
「嗚、嗚啊!太深……太深了——!」
埋首細膩白皙的頸窩,冰炎不顧對方抗議,盤腿而起。
他緊擁此生摯愛,發了狂的挺腰擺動,一次又一次攻陷脆弱的內裡,將懷裡人肏得神智渙散,除了呻吟再想不起其他。
「……」偶然間抬頭,赫然看見床前梳妝鏡將他眼眶泛紅的狼狽模樣清晰映射出來。
冰炎閉上眼,淚水沿著臉頰滾落,混入汗水中。
他已經弄丟褚冥漾了。
不能再將溟洌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