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困在水濂裡頭出不得,各自拿著武器戒備著,就怕一時不察被偷襲。
然而想像中的攻擊遲遲不來,原本波光粼粼的水濂卻開始出現了一些影像,那些畫面愈來愈清晰,最後,變成了一個黑髮男孩,與一群不良群眾在暗巷裡私鬥的畫面。
『哼!居然這麼頑固?你只要乖乖躺下來讓兄弟們玩過就不會吃那麼多苦啦!』為首的男子模樣非常狼狽,但臉上的邪淫笑容卻怎麼也除不去。
『不……不要!』褚冥漾恐懼著躺在地上,身上沒有一處完好,渾身是血地躺在雜物上動彈不得。
『嘖嘖,真不曉得冰炎殿下操過的人滋味如何!』好幾個人逐漸逼近,髒汙的大手在驚懼的孩子身上撕扯,意欲染指。
『不要!救我!誰來……』褚冥漾放聲尖叫,突然,他目光一定,眼前的巷子出口走過了幾個人影,滿出眼眶的淚水不停滑落。
『救我!千冬歲!救救我喵--』他還來不及呼救完,嘴便被人堵住,用骯髒猙獰的性器。
『嗚嗚……』淒楚的淚水像洩了洪的水庫,他明明看見了,他明明看見千冬歲轉頭了,可是、可是……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掙扎,他狠狠的用力闔上嘴巴,下個瞬間被人狠狠甩了巴掌。
『小賤貨!敢咬我?』
『呵呵……』嘴角流出了血液,他就像斷了線的娃娃一樣,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嘴裡卻像發瘋似的溢出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他狂笑著,用著瘋子似的笑聲嘲弄著自己,嘲弄單純的自己。
『靠!是瘋了嗎?!』小弟一號低啐著,粗魯的扯起他的短髮強迫他起身。
『管他是不是,按好他,老子操到他……』為首的男子解下褲袋,伸手便要扒下他的褲子。
『哼哈……哈哈哈哈哈--』褚冥漾笑得痴狂,豁然的睜大如夜的雙眸,嘴裡吐露陰險的笑聲,像來自地獄似的詛咒迴繞在眾人耳邊。
『我詛咒你們,我以妖師知名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再也無法人道哈哈哈!我詛咒你們斷子絕孫!我詛咒你們--』
接著,畫面消失了,三人摀著嘴無法置信,隱隱約約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
『奇特的妖師後代,假使吾等賜予你第二次生命,你會如何活?』
幾乎維持不了形體的靈魂淌出了無形的淚水。
他會怎麼選擇?到最後,得來的還是相同的下場不是嗎?
被背叛、被孤立、被傷害……
『我要……為自己……』
「……」最後,水幕消失了,他們仍然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漾、漾漾……」碧綠色的大眼已經蓄滿了淚水,喵喵蹲在地上痛哭著,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漾……」千冬歲楞楞的,雙頰有著未乾的淚水,眼神激動地瞅著前方面無表情的水神眷屬。
「漾、漾漾……我……」
「他已經死了喔。」溟洌突然扯開炫爛的笑容,手指卻毫無停頓地從坦露在外的手臂上劃過。
「滴……滴答……」白色的血液沿著肌理分明的手臂落到地面,自殘的人兒勾著雲淡風輕的笑容,聲音宛如從遙遠的彼方傳來。
「看,這是神族的白血。」
所以、褚冥漾,早就已經死透了。
「……」絕望的後退了好幾步,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恍惚間,好像、看見上頭沾染了汙血,屬於、他的摯友的、鮮血。
☆
他們說了甚麼,其實溟洌也記不清了,反正,早就已經無法挽回了不是嗎?
雖然,他也覺得心好痛、好痛,可是,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在未來的生命裡永遠背負著手刃摯友的罪!
「……」背後傳來草皮被踐踏的沙沙聲,他甭轉頭也知道是誰來了。「你都聽見了?」
「嗯。」
「想替他們說情?」他的聲音淡淡的,轉過身來,美麗的臉龐已佈滿了淚痕。
「不需要。」上前深深的擁抱住顫抖身軀,冰炎輕撫著小情人的挺直背脊,溫聲道:「這是他們應有的報應,而我,亦然。」
「嗚嗚……亞……」忍不住地埋在男人懷中低泣,他哭得像個失去最愛的孩子,委屈不已的皺著小臉嗚咽著。
「乖,都過去了,這是……我們、欠你的。」
「我……好痛,心理面……好痛、好痛,像是……碎掉了……」他傷害了他們,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
「沒事了,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
「嗚嗚……我想、放過他們,放過……我自己……可是、不甘心……」不甘心哪,怎麼會甘心的呢?他們應該得到懲罰,他們應該贖罪!
為褚冥漾的死贖罪!
「嗚嗚嗚……」隨著淚水的流淌,男人的身上漸漸地泛出白光,一圈一圈地,溫暖如東陽,最終凝成一滴淚狀的水晶,懸掛於懷。
悲切的聲音縈繞於白園久久不去,風之精靈不再歌唱,大氣精靈停止躍動,水神眷屬的哭泣不曾消止。
命運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能再次揮霍得來的新生。再一次的輪迴啊,命運之神究竟會如何玩弄世人,誰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