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了圈,身下依舊是那張床,卻比場頸轉換前凌亂許多,逸散著揮之不去的情色氛圍。冰炎嘴角不禁揚起讓褚冥漾寒毛直豎的冷笑,邪惡的紅眼珠逼視著瑟瑟發抖的小學弟。

這可真是讓人眼熟的清晨啊。

「學、學學學、學長我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就對了!

「褚,過來。」瞇著眼,火熱的目光貪婪的在棉被未覆蓋到的大腿舔舐著,舌頭抵著後槽牙,他無端覺著嘴裡一口腥氣蔓延。

視線總不住的飄移到那佈滿捏痕、掐痕的大腿,有些看著像是他的齒印,有些像用力吸吮成形,不難想像這副身軀經歷過多激烈的情事,尤其是……腿間的斑駁痕跡,被棉被包裹住、似乎還吐露液體的穴口。

——他在勾引我。

腦中驀地浮現這麼句話,像極了那些上社會新聞的嫌犯,冰炎有些懊惱的蹙了蹙眉,強迫自己清空腦中的廢料。

然而這一細微面部表情變化,卻讓一直觀察他的小學弟又是一陣恐慌。

完了完了完了!怎麼感覺更生氣了,眼睛好像要噴火了!

褚冥漾彆扭的扯了下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覆,緊接著,當著冰炎的面,披著被子乖巧地給暴力魔王兔磕了個頭,誠懇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QAQ!」求放過!

……

救郎哦!為什麼學長表情和背景都扭曲了下!啊啊啊啊啊冒出熊熊焰火了啊學長你冷靜點別把自己房間給燒了!

「別讓我說第三次,過來。」他頭痛的按了按額角,時隔多年,再次插上天線直面褚冥漾的廢話,冰炎第N度懷疑自己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差錯,才會看上褚冥漾這個小白痴。「還有,閉上你的腦。」

「!」

一瞬間所有聲音消失不見,做了個拉鍊的手勢,褚冥漾滿臉驚恐的瞪著冰炎。

光看表情他就能猜到這個小智障腦子裡肯定又開始loop各種無意義的尖叫吐槽。

這一刻,冰炎產生了種以後做愛絕對得用背入式,否則光看那張蠢臉猜到他腦子裡的廢話,他覺得自己得被褚冥漾逼成陽痿。

……」夭壽,學長都氣到開監聽了,那我不就不能隨便唬爛過去了?!

「你還想敷衍?」瞪了眼又不小心將想法透露出來的小學弟,冰炎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完全無法理解在這環境背景下,當事人還赤身裸體身上各種曖昧痕跡,更有其中一位事主欺騙另一位的大前提在,褚冥漾是如何心安理得地進行腦殘。

起身下床,隨意扯了條薄被圍在下體,冰炎繞過床尾,在褚冥漾慢騰騰蠕動遠離他的靠近中,捏住他的腳踝。「又想躲?」

似笑非笑的凝視那雙回望過來、濕漉漉的眼,依舊無辜,還有些令他惱火的委屈,到底誰才是該委屈的那個啊。

翻船的是他,被蒙在鼓裡的也是他,褚冥漾就這麼一直當作一切未曾發生過、無視甚至是否決他的追求,從來不願相信他的情感……然而,他分明在那雙漆黑的眼裡,看到了深埋其中,與自己相同的情愫。

否則以冰炎的驕傲,怎麼可能在褚冥漾無數次的拒絕後,依舊在後頭緊追不捨,逼迫他承認?

「唔唔唔。」喉間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聲音,褚冥漾狂搖頭。

我哪敢啊,上次是趁學長毫無防備才敢開槍,這回我要是再來一次,先不說得手機率低到令人髮指,就說學長會不會新仇舊恨一起來了。

想想那個場景,褚冥漾哆嗦了下……學長是不會對米納斯下手的,但肯定折掉我開槍的手。

「嘖。」握住褚冥漾的腳踝,冰炎不容反抗的把人往自己方向拖。

一個沒注意,人居然又往前挪了十多公分。

「學、學長……等一下……」他有些手足無措的被往後拖,下意識地想掙扎又害怕身上遮掩的被子落下,整個人綁手綁腳的被冰炎拖到床沿。

「褚。」捏住小學弟緊繃著的下巴,冰炎深深看著那張滿是慌張的臉。漆黑的眼眸骨碌碌地轉動,就是不敢看他,透著一股心虛勁,這一刻,冰炎內心除了無奈再無其他。「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正視過『我喜歡你』這件事。」

要是真將這件事放心裏了,也不會總產生他會因發生酒後亂性一事殺人滅口的恐慌。

害怕他會不喜,擔憂只是一時興起,因此什麼事都藏心裏,受委屈了不敢說,一個人將秘密藏到爛了也不敢透漏分毫。

「啊?」

……」眼皮子底下的小學弟又擺出這種茫然裝傻的表情,冰炎都分不清他到底該氣還是該繼續無奈。

半強迫式的把掙扎著要跑的褚冥漾嚴嚴實實的用被子包起來,放到床沿,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在對面,一副開誠布公的模樣。

談話之前,冰炎不忘給褚冥漾一番威逼利誘。「別又想跑,這是最後一個夢境了,你跑不到哪去。」

「夢?」褚冥漾先是寒毛直豎,過後又有些困惑,什麼夢?

他不是好好坐在這裡了,也沒什麼飄忽忽的像是在做夢的感覺,五感什麼的也很真實,連屁股都還痛著,學長怎麼說這是最後一個夢境,啥意思?

下一秒,腦袋隨著他思索冰炎說的夢境是什麼時,無數幅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快速躍動的浮現在腦海中。

什麼東西?學長跟我同幼稚園?我們還在同一所原世界高中念書?我是不是腦袋被塞了啥鬼東西了???

「你還記得多少。」先將情愛放一邊,冰炎無視褚冥漾散發著愚蠢光芒的眼裡的震驚,打斷他腦子裡即將進行的腦殘思緒。

「就……被小白花帶到冰原之類的地方,用鎖鏈給吊起來?」

努力辨別那些迅速略過的畫面,褚冥漾困惑遲疑的將還記得的畫面數說出來。

「然後......好像還做了好多夢……學長,你小時候好胖啊……」他還以為冰炎小時候肯定也是個符合精靈美學的帥崽崽,結果嬰兒肥就算了,手臂居然一戳一個窩,嘖嘖嘖,簡直幻想破滅。

……」焰色的眸子涼涼的掃了眼毫無自覺在內心腹誹他的小學弟。

「繼續。」回到現實再算總帳。

「啊……大概就這樣?」褚冥漾絞盡腦汁,努力回憶著那些對他來說彷彿被刻意模糊了的記憶。「對了,做夢的時候,感覺一直有人在耳邊說話。」

抓抓頭髮,他有些懊惱道:「我不太記得他說了什麼,印象中就很悲觀負面,感覺……感覺像是要我去死一樣。」說到這褚冥漾不禁打了個冷顫,夭壽骨喔,越回憶越覺得不對勁,到底哪個王八蛋想暗算老子。

「嗯。」冰炎點頭表示理解,這樣看來,那個綜合體確實只起到影響,沒有能力主動對褚冥漾產生傷害。

「說起來,學長,這是怎麼回事?」越去思考關於自身的記憶變越明瞭,褚冥漾好奇的看了下四周,嗯,是那個亂七八糟酒後亂性他開槍蹦了學長的清晨。

不對啊……那不是過很久了?

怎麼房間又完好如初的呈現沒被米納斯清洗過前的面貌,而且學長還和他同時出現在這?不對,最重要的是……學長到底是怎麼回憶起來的啊啊啊!是不是有人設計,故意顯現這幕情景,然後學長就睹物思情回憶起一切來了啊!

裝作沒聽見一拖拉庫廢話,默默給小學弟記了好幾筆,等著之後再一起算的冰炎:「你還在夢裡。」

「哈?」

「你被那個女的掏出靈魂困在雕像裡出不來,那些多出來的記憶都是你的夢,包括現在。」

「那怎麼辦?」褚冥漾忍不住擔憂,都怪他腦子有洞輕易被騙。不過想想也怪,他怎麼那麼容易就輕信他人,還在短時間內容許對方踏入領地?明明千冬歲喵喵他們再三告誡離小白花遠一點,五色雞頭也常常表現出對小白花的厭惡,但他怎麼就這麼簡單入套了?

可能又是火星出產奇奇怪怪的道具?不然怎麼解釋異狀。

「你單純就是蠢。」冰炎冷嘲。

……」控訴的盯了冰炎半晌,發現對方表情除了恨其不爭連鄙視都出現了,褚冥漾挫敗的垂下腦袋。

好吧,是他太蠢。

輕易中標就算了,還勞煩學長出馬……等等,對吼,差點給忘記,學在在這,那我擔心個屁啊。

有學長在,這肯定不是什麼大問題,學長會carry全場的,我這種小菜雞就負責在旁邊喊666就行了。

瞬間想通其中關鍵,褚冥漾神采奕奕地望向冰炎,學長,就靠你了。

「看我幹啥,問題在你身上。」

「???」

「外頭的確有人輔助,但要從這出去,得靠你自己。」

冰炎深深地凝視那張寫滿懵逼的臉,沉著聲音道:「詳細過程你出去再自己問,現在,想想你的執念是什麼。」

……」滿臉問號。

學長,說人......說清楚一點,你沒發現我的表情維持好久的困惑茫然了嗎?

(_)」瞬間捏緊想敲在小學弟腦袋上的拳頭,冰炎再一次告訴自己,忍住,出去再好好算帳,過幾天就是連假,他有大把時間讓褚冥漾認知到自己的錯誤。

按著額間直蹦的青筋,他大略將外頭的陣法與雕像內部前輩裡應外合打開通道的原理過程說一遍。

然而褚冥漾臉上的茫然只增不減。

「簡單來說,得解開你的心結,讓你自願離開這。」

「說說你的心結。」

「我現在就願意離開啊。」那有什麼心結,我超願意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鬼地方好嘛。留在這裡好加深一下學長在我手上翻船的印象?我怕不是能直接永眠不用醒了。

……」冰炎高深莫測的盯著那張由內而外都透漏著蠢的氣息的臉,靠他自己想通看來是行不通了。

他簡單提取那位前輩指點他的重點,心有執念,必須解開褚冥漾的心結,讓靈魂『心甘情願』和他走。

褚冥漾能有什麼心結?

冰炎隨即聯想到前面的幾個夢境,卻又一一的否決猜測。

前面的夢基本上接源於綜合體的惡意引導才有那樣慘烈的結果,那些芥蒂多半遭到扭曲不值得探討,單說高中時期,扭曲過頭連褚冥漾這個夢中人都能輕易地察覺其中的不對勁。

想來一脫離綜合體的陰暗影響,正常狀態的褚冥漾壓根瞧不上這些劣質手法。

「學長?」本想搖一下冰炎讓他回神,但看到對方除了腰間那塊布,身體面積大面積裸露後,褚冥漾轉而在對方面前晃晃手引起注意。

他有些不敢看冰炎裸露的上半身,上面有太多斑駁的痕跡,是他意亂情迷時或自主或被哄著啃下的,尤其是背部,滿是他情動時的抓痕。

方才冰炎轉身去拉椅子時,褚冥漾根本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哪,那些痕跡凌亂又情色,他想否認這與他無關,但事實上那些激烈的爪痕是他一整晚的戰果。

「嗯?」

……你想到了嗎?」褚冥漾小心翼翼的問,內心吐槽著男人情事後的隔天聲音簡直性感的要命,連電線桿都能掰彎。

……」目光落到褚冥漾身上,冰炎倏地眉頭一皺。

「怎麼了嗎?」吞了口唾沫,褚冥漾前所未有的緊張,學長這眼神……有點危險啊。

……」目光凌厲的掃過被包成粽子的小學弟,冰炎驀然想起被褚冥漾腦殘帶偏後忽略的點。

『最後一個藏著褚冥漾靈魂的夢』,縱使他再想逃避,場景都侷限在他的房間中。

最開始褚冥漾清醒時的提示『我在你的房間等』,回到原點,雖然中途曾轉換過場景一次,卻始終鎖定在床上,差別只在一個是進行中,一個是事後,以及,褚冥漾死死掩蓋也不想讓他想起那夜發生的事……

「本來想出去再一起算……」他徐徐說到,盯著寒毛直豎的小學弟。

「???」

「看來,還是得在這兒一道解決。」

「!!!」

學長,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這表情超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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