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眼下情況有點尷尬。

不斷下沉的意識終於回攏，身體獲得自由操控的許可後，冰炎赫然驚覺眼下情況異常棘手。

耳邊迴盪著的淫蕩呻吟，手下碰觸著得火熱身驅，覆蓋他房間以往輕冷氣息的糜爛味道，以及……包裹著他下體的溫暖穴口。

「……」眼裡閃過一絲不明顯的錯愕，冰炎沉默地低頭，望著自己與小學弟結合在一起的部位。

布滿青筋的紫紅色巨根三分之二塞在小學弟兩坨肉山中的隱密洞穴，騷水與陽精混合的液體汩汩沿著接合處流出，冰炎一手揉搓著肉感十足的臀肉，一手扶著身下人腰肢以防他癱軟下去。

……啥鬼情況？！

他的腦子難得的混亂，漣漪中央映出的景象分明沒出現十八禁畫面，頂多畫面較常轉到床上，怎麼一踏進來就是這麼勁爆的畫面？！

「學、學長……」褚冥漾輕哼著喊他，短短兩個字伴隨著遏止不住的喘息，語氣說不出的情色。

冰炎覺得自己被喊得更硬了。

「唔……」遲遲沒等來回應，源自背後的猛烈撞擊也嘎然停止，褚冥漾亂成糨糊的腦子在這尷尬的沉默中終於清明了幾分。

怎麼停下來了？

難、難道是學長清醒了……？

充滿水光的眸子黯淡了些許，他想，只有這個可能了，不然，怎麼會突然按下靜止鍵一樣？學長大概也很煩惱吧，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和代導的學弟酒後亂性，發生這種事，就算是學長也無法維持他一貫的淡漠。

褚冥漾不知自己是否該為冰炎的清醒慶幸，還是該鬆口氣，抑或者是緊張難過。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冰炎滾到一張床上的，更想不明白之前他都喊停了為甚麼冰炎繼續按著他侵犯。

……或許是迎新上吃了甚麼不該吃的？總覺得惡魔出現在那不是個好預兆，要不怎麼解釋學長的異常？

不對，想那些幹什麼，先想想怎麼跟學長跪地求饒吧。

或許看在我也沒有自己為何出現在這的記憶分上，說不定學長會饒我一條狗命？他自嘲地想，隨即又擔心起冰炎將如何看待這件事。

當成意外，還是和那些人所說，把我當成居心叵測趁機爬上學長床的心機婊？腦中忍不住演繹冰炎眼中可能出現的厭惡冷漠表情，褚冥漾忽地感覺心口被無數利劍狠狠地插滿。

——我不想從學長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啊……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內心惶恐不安，褚冥漾不敢回頭看冰炎究竟是什麼反應，他實在是害怕看到學長眼中可能出現的負面情緒，他無法接受那種情況，他會瘋掉的。

「……」如何也想不出下一步自己該怎麼走，褚冥漾維持著跪趴的姿勢瑟瑟發抖，等待來自冰炎的審判。

學長會罵他，會讓他滾，要他別再出現在眼前，不准再叫他學長……嗎？

莫名的，他有些喘不過氣，光想到會和學長失去所有羈絆，從此當作陌路人的未來，就覺得難受不已。

鼻子和嘴巴彷彿失去原有作用了，他無法汲取一絲一毫的氧氣，始終縈繞在鼻間的淫靡氣息也聞不到了，他大口吸氣，像隻缺氧的金魚，模樣可憐又好笑。

「對不起……」褚冥漾輕聲說，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迸出這麼一句話，只是下意識地想著先道歉，對方才不會太過生氣，說不定能因此稍微消去怒氣直也說不定。這三個字語氣輕到不可思議，或許褚冥漾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聽清。眼前的景象被淚水模糊了，他狼狽的一抹，卻只是讓視線更加模糊。

不要討厭我，不要嫌棄我，他由衷地希冀著。

然而，冰炎的宣判始終沒有落下。

他忍不住神遊地想，或許學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吧？和學弟滾到同一張床這種事……任誰都想當作整蠱遊戲，當作從沒發生過才是。

欸，不對，這感覺……等等，學長他是不是還沒……

褚冥漾終於想起自己的處境有多不妙。

楔在身體裡的性器囂張地彰顯他的存在，火熱、巨大、硬挺，他哆嗦了下，用以排泄的穴口被撐開的感覺太過明顯，褚冥漾有些無所適從他想將它抽離。

學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算了，他再這麼吞著他的東西，要是學長惱羞成怒想起被他奪走處男之身，還不得氣到原地爆炸？

說不定會拿烽云凋戈把他捅成燒烤串！

嘶！

不行，趕緊抽出去！

褚冥漾驚恐地往前爬，就怕晚了一步他會被幻武兵器從尾通到頭。

「……」查覺到包裹自己的溫暖逐漸脫離，冰炎茫然的眼神逐漸恢復光彩，目光落在褚冥漾身上，看著他哆嗦著身軀往前爬。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他下意識就往前一頂，將性器狠狠的搗入小學弟體內，嚴絲合縫，不留半點餘地。

「唔嗯……」喉間遏止不住的發出甜膩呻吟，褚冥漾被頂得渾身發軟。

冰炎的龜頭毫不留情的摩擦過敏感點，抵在穴心上，惹得他敏感至極的穴口反射性的瑟縮著，似乎連貼在臀上的卵蛋都想一塊吞進體內。

「學、學長？」瞪圓了濕漉漉的雙眼，他困惑的回頭望向冰炎。

學長做甚麼？怎麼又插進來了？

褚冥漾想不明白他都自覺的抽出近一半了怎麼冰炎又頂進來，中邪還分批次的？

「……」火焰似的眼珠子迎上那雙充滿無辜、蒙上一層水光的墨瞳，不由被刺激得越發深沉，冰炎有些暴躁的吼：「轉回去！」露出那種眼神做什麼？怕自己沒能獸性大發把人肏翻嘛！

他有些懊惱的準備拔出性器，現在可不是做這事的時候，他得好好釐清最後一個、褚冥漾藏身其中的夢境怎麼會出現這場面，方才受蠱惑一樣將整根性器插進穴內就算了，都回過神了還想把人按著肏一次才作罷嗎？

冰炎意志堅定的將濕淋淋的男根緩緩拔出，只剩一個龜頭卡在穴口，正準備全數抽出時，褚冥漾那一大坨腦中廢話忽地伴隨著一絲莫名熟悉的氣息一股腦兒傳進冰炎腦海中。

「……」冰炎呆滯了幾秒，快速地聽完褚冥漾遲來的腦中噪音，好不容易鎮壓下去的慾火伴隨著滔天的怒意喧囂直上！

「你他媽又在想些甚麼鬼東西！」他暴喝一聲，手掌狠狠的往褚冥漾光裸的屁股上一巴。

響亮的巴掌聲讓兩人都是一愣，這聲音放在目前這環境動作下時在是過於色情，褚冥漾整個人都懵了。

冰炎同樣尷尬萬分，面色複雜的盯著拍過褚冥漾屁股的手以及雪白臀部上那顯眼至極的巴掌印，仔細看還能發現下頭還有好些黯淡了的指痕。

「……」

沉默在兩人之間瀰漫，偶有褚冥漾疲憊的喘息為這靜默染上一抹瑰麗色彩。

冰炎有心想化解尷尬，可眼下情形難以解釋，更別說他到現在還對為何夢境會呈現這狀況一頭誤解。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眼角不禁抽搐了下，褚冥漾讓人無言的腦殘成功打破了這一室寂靜。

緊跟著來的是他那讓人萬分煩躁、利於怒氣指數上升的「想法」。

這回他清晰地感覺到這些想法是由那位狠起來連自己靈魂都撕的前輩送來，冰炎隨即意識到這夢境與先前全然不同，似乎極盡可能的壓縮他的能力。

稍微試驗後他發現在這夢境中他只能粗淺的使出一些基本手段，比如落在地毯上「噗」一聲就熄滅的火花，或者枕頭上那灘化成固體都無法的水漬。同時地，他完全聽不到褚冥漾的聲音，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上一個夢境時他還稍微能感覺到一絲褚冥漾的情緒，滔天的恨意、受背叛的絕望，刻意表現出來的彆扭疏離，以及……強撐著顯露出來的敵意。

雖然努力的讓自己面無表情，可早習慣於老把心事寫在臉上的小學弟又如何能輕易瞞過他？

更糟糕的是，好像也沒有其他NPC幫助他了解情況，不，這時候冒出NPC他可能會直接打死對方。

——學長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被他以那種目光注視著。

——別讓學長知道，不能讓他知道。

——已經不可能只是學長學弟的關係了。

——這樣，我們還會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說出來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改變現在的關係。

——我不想聽到那些話，不想看到那種情況，一點也不想……所以，要遏止一切可能。

——可是……學長為什麼總要逼我？

——就當作沒有發生，好不好？

——絕對，不能讓學長想起來。

無數紛雜片段的聲音傳入腦海，冰炎稍微分神去分析這些語句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最終，那句：絕對，不能讓學長想起來彷彿執念一般，在腦海中迴盪著。

始終掩蓋在記憶一角的迷霧一點一點被撥開，冰炎忍著那細細麻麻令人不適的刺痛，努力回想著那段被迫遺忘的記憶。

彷彿被一層水藍色霧氣所覆蓋的迷醉記憶隨著他有意識的拂去，漸漸的一一呈現在他眼前，他猛的睜開那雙火焰般熾烈的眼，彷若要看穿眼前迷霧假象，將某個心虛的人處心積慮掩蓋的秘密曝光在陽光底下。

淫靡的夜晚，瘋狂的性愛，野獸般的嘶吼……在那個充斥著決絕的夜裡，冰炎曾絕望的以為天明後他與褚冥漾的關係必將走上決裂，甚至悲觀的預見了他們的世界因為自己的放縱迎向崩壞，因此，在他睜開眼驚喜的發現褚冥漾竟然沒逃走，乖乖的留在床上且臉上表情沒出現他所猜測的憤怒害怕等情緒，只有令人費解的糾結後，天知道冰炎內心有多麼喜悅。

他以為褚冥漾同樣對他產生了情愫，他以為褚冥漾沒有逃走縮回殼子是想在清醒後與他對簿公堂，他以為自己能像某部片子裡面一響貪歡後與心愛之人互通心意在一起。

在那短短的清醒瞬間，他想了許多，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子一樣，將昨夜的一切當成了感情的催化劑，暢想著之後的美好，從而忽視了褚冥漾臉上真正的情緒。

冰炎那複雜到說出來肯定會被小學弟嘲笑的內心糾結，結束在褚冥漾毫不留情的一槍中。

他對褚冥漾豪不設防，也因此身為堂堂黑袍竟然陰溝裡翻船，被他的小學弟一槍將一夜的靡麗忘卻，還丟臉的被迫昏睡。

更讓冰炎感到羞臊的是他居然沒發現房間內的異狀，這事要是被其他黑袍知道了肯定會被嘲笑個幾百年。

臉色發黑，冰炎森然的盯著褚冥漾光裸的背脊。

性器依舊硬得發疼，慾望催促著他征服身下的人兒，然而，那些復甦的記憶卻讓他全然沒了現在立刻擁抱褚冥漾讓他嘴裡喊不出任何一句辯解的慾望。

冰炎陰測測的俯身，湊在褚冥漾耳邊，說出小學弟竭力隱瞞的真相。

「……褚，你敢陰我？」

「……」瞳孔不住瑟縮，在褚冥漾以為冰炎誤會自己爬上他床要找他算帳時，冰炎再度說出讓他渾身發涼的話。

「抹除我的記憶，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朝我開槍？」

「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不停裝傻？」

「你是不是以為……」沒等冰炎一通威脅說完，褚冥漾已經驚懼的在腦海中發出刺耳的精神攻擊，震得冰炎不自主的發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學長知道了！他居然想起來了！

救人哦我會被種進地心吧？！

一定會的啊啊啊啊啊他語氣超兇狠感覺要把我先姦後殺啊啊啊啊啊——

讓人發暈的尖叫攻擊著冰炎的意識，逼得他腦袋一片空白。

下一秒，所有聲音盡數消失。

「……」他低頭看了眼脫離溫軟穴口的下體，身下除了狼藉的床單，哪還有褚冥漾的身影？

他怎麼還能逃？疑問淡淡的浮現，最後一個藏著褚冥漾的夢，他還能逃到哪？

不，他居然敢逃？！

在他臉色愈發深沉之際，一股淺淺的拉扯感圍繞住他。

感受著那股熟悉的、總助攻他的氣息，冰炎任由他將自己拉過去。

這回轉換的速度異常快速，冰炎睜眼，便看到渾身赤裸、身上滿是曖昧痕跡、扯著棉被縮到角落的褚冥漾。

他睜著那雙顯得異常無辜的黑眼，臉上是冰炎熟悉萬分、做錯事等待他修理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