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如果有一天，褚跟你的孩子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某次上課無聊，身邊的紫袍搭檔拿著一本心理測驗的雜誌這樣問他。

「……」冰炎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罵聲道：「無聊。」

這有什麼好想的？

當時的心境已不可考，過了多年，這個問題卻在某一天浮上了心頭，冰炎不禁沉思了，會先救誰？

應該說誰需要他救？

於是，便出現了這麼一個尷尬情況了……

場景一：老婆跟女兒

「……」冷冷看著眼前在水裡載浮載沉的自家老婆與大女兒，冰炎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是誰搞得鬼。

「小傢伙，你會先救誰啊？」某個年紀一大把還有著天真無辜的孩童心的老校董捏著可愛的嗓音道。

靠！那個死老太婆！

插著手看著水裡的兩人，冰炎內心說不掙扎是騙人的，兩個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只能選一個，被放棄的都會讓他悔恨一輩子。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冰炎看著那個已經把水面結成冰塊，坐在上頭打著哈欠翻白眼鄙視他的大女兒，不禁懷疑這到底是像到誰了？

那精緻的臉龐與自己和褚冥漾沒多少相似處，卻與他的小姨子、褚冥漾的親姐姐非常相像，要不是他武力鎮壓過，說不定會出現這孩子是跟褚家的魔女生下來的。

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肩，行事風格都跟褚冥玥像到了極點，要不是發動能力時眼睛的顏色會改變、與那平常時候都用法術遮掩起來的一搓白髮，活脫脫就是褚冥玥二世！

相同的，這女娃還比他老爸變態了許多，繼承了三方的能力還不會衝突到，他老爸玩過頭會失衡，他倒是會用妖師之力相輔相成，把力量發揮到極致，更重要的，還非常懂得韜光養晦！

沒事就裝弱博取同情，利用身為天真活潑善良的美少女外型騙了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大舅大媽……等等等。

他是怎麼生出心機這麼重的小孩？！到底是在那裡讓他長歪的？難道就是因為託付給褚冥玥照顧的那幾天才讓他的寶貝女兒走向魔女的道路嗎？如果是他會恨死自己一輩子的！

「老頭，雖然是術法變得，你確定你不救爸爸嗎？」黑曜石一般的雙眼充滿著挑釁，嘴角的笑容跟褚冥玥如出一轍，冰炎萬分後悔怎麼沒再他長歪時直接掰了她？不然一出生就應該掐死她！

「靠……」冰炎看向已經翻白眼吐泡沫的褚冥漾，低啐的聲跳進水裡……

場景二：

冰炎低頭看到自己明明跳進水裡卻還是沒有沾上一點水漬的黑袍，便知道自己還沒走出幻術。

「哎呀呀，通過重重考驗才能證明唯一的珍愛呀！小傢伙你懂我的苦心吧？」幸災樂禍的聲音。

懂個屁！

「……」死目地看著還是在水裡撲騰的老婆與雙胞胎兒子們，冰炎頭痛的扶著額角。

這還需要救？

兩個小傢伙已經開始在水裡划水消遣了……

從自由式對上蝶式，再用仰式對蛙式……喂喂，不要用我的臉做出那麼丟臉的樣子，是誰教我兒子狗爬式的！

看著用狗爬式與蛙式在較勁的兩個兒子，冰炎非常認命地在往褚冥漾那一望，這下得了，他居然又在水裡被水鬼拉了，而且還一次吸引到那麼多支手！

嘆口氣，冰炎完美的跳進水裡激起燦爛水花……

場景三：

「父親父親！」這一回，是他最疼愛，個性上最像褚冥漾的幼女。

「嘖。」有完沒完？

「父親，爸爸浮起來了叫都叫不醒……」天真的小女孩有時候還跟亞那殿下的白痴有得一比，冰炎都擔心這就是所謂的隔代遺傳了。

畫面上是褚冥漾浮在水裡冒泡的樣子，而他可愛的幼女正坐在他背上跟他揮手問好。

「靠！你想害死他嗎？！」冰炎看著臉朝下的褚冥漾被自家女兒壓在水裡，一動也不動的，明知這是假象卻還是不自覺的屏著呼吸。

「父親……好兇！壞壞……嗚哇……！父親壞壞！討厭！」小女兒被一向把自己寵上天的父親兇了，頓覺委屈得大哭特哭。

「……」冰炎煩躁得扒了扒頭髮，他居然因為幻術失控了，還嚇到了最纖細敏感的小女兒……

「我……」還來不及安慰，便聽得「撲通」一聲，小女娃沒坐好栽進水裡了。

撲騰了幾下，小女孩跟他老爸一樣順著水流轉著圈圈去了。

「……」無言以對。

冰炎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走，決定先去找陣眼出去了。

這時，水裡亮光一晃，一道不滿的稚嫩嗓音傳來。

「父親，你怎麼可以無視我？我還沒出場呢！」紅通通的兔子眼不悅的瞪著他。

冰炎回頭冷笑，「小子，你的幻武兵器可是水屬性的，不要跟我說那個從會爬就每天往水裡跑的搗蛋鬼會溺水，你連床都建在水底的！」他想到就氣！這小調皮鬼居然把房間全灌了水，結果一沒弄好全家淹水，讓他不得不弄出另一個空間讓他睡。

「你偏心！」氣呼呼地坐著水柱起來，順道拉了他家已經吃太多水昏過去的老爸一把，小傢伙人小志不短的指著他破口大罵。「臭老頭！你難道不知道在孩子小時候沒給他適當的關心小孩長大以後會心靈扭曲嗎？」

他就算給予他的小孩們也扭曲好幾個了。

「而且你連爸爸都不管了？虧他每天忍受讓你往床上壓好完成你想再生幾個弟弟妹妹的癡心妄想！」小孩子非常人小鬼大，可問題是這只是個幼稚園小孩！

冰炎臉色一黑。「你怎麼知道的？」

小孩子可得意著，「大姊會給我們隱蔽氣息的符咒讓我們提早性教育！」

幼稚園進行什麼性教育？！「二哥三哥呢？」

「那當然！當初是他們拉我去的！」

很好，都是幫凶。

但是轉念一想，他忽然想到那鬼靈精的小女娃可是秉持著公平人人有獎的觀念，該不會……「你小妹也看了？」

「小妹哭哭啼啼地問為什麼你壓著爸爸讓他哭叫著還繼續欺負他……」小孩無言了下。「我們解釋了好久，說是有新的弟弟妹妹才……」

「小鬼！看我出去不掐死妳！」冰炎怒吼！

場景最後：

「……」陣眼中還在溺水的褚冥漾，冰炎抽搐著嘴角游了過去。

卻不料褚冥漾一時想起來他被逼著學會了蛙式……於是，華著標準的泳姿，先往岸邊去了。

「……」

靠！根本沒人需要他救！

「！」睜開眼，幻術破了他也醒來，但看到半個房間浮在水面上後……

「小鬼！你給我死下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居然又打破結界了。

小劇場：

「如果冰炎跟小孩掉進水哩，你會先救誰？」

褚冥漾歪頭想了想。「先救我自己吧，他們都會游泳我不擔心，我擔心他們忍不住在水裡開打波及到我……」

「……」

「那如果只有你學長呢？」

揮揮手，「那水有問題嗎？連學長都困得住，學長可是能游得比我用泡得快欸。」

「……」

所以一切假設應該建立在可能發生的情形上，此點看來火星人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