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神明X身懷系統算命師

 

 

 

褚冥漾被個星際開發來弘揚玄學的系統給砸了個頭破血流。

更慘的是在生死存亡之際還被逼著跟系統綁定，否則就會失血過多慘死在房間中。無奈之下他只能答應和這個將科學跟玄學完美搭配在一起，想想其實還挺不知所謂的系統一起將玄學發揚光大。

身為一個看星座只挑自己喜歡看的部分，一有踩雷馬上翻臉不認人，特別冷靜自持、有信仰卻不迷信的普通人，卻被逼著走上江湖騙子的道路褚冥漾內心是拒絕的，然而不騙……不出門擺攤賺取玄點，他被系統這個凶手砸沒了的半條命也會隨著玄點的扣點跟著向世界說掰掰。

每天活著都得扣一個玄點，為了活命，無奈之下他只好去商圈旁擺了個算命攤給人看手相面相算桃花或充當徵信社給人找遺失物。

幸好這逼他狼狽為奸的破爛系統在唬爛人時還記得自己是個高科技產物，在褚冥漾給人算命時，會往客人臉旁放個大字報做提示。

總之這麼磕磕絆絆，他好歹是打出了些名氣。

從一開始吃完麥當當走過來順便算一把的高中生，到現在已經晉升到貴婦會找他幫忙斬老公桃花的程度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這天，剛接完一單給人家裡改布局的生意，賺了玄點順便給家裡增添十幾萬收入的褚冥漾背著他跟在紀念品店買的木劍差不多、還沾著黑狗血的桃木劍回到他擺攤的地點，繼續等待下一個冤……客戶上門。

然而這一等，他意外發現一個從旁邊麥噹噹走出來，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大帥哥經過他的攤子。

黑直長髮，戴著鴨舌帽，面目冷峻的青年在人權中穿梭著， 似乎感受到他過於火熱的目光，在經過攤子時停下腳步，扭頭望向他。「嗯？」

「……！」正面接受青年犯規的顏值暴擊，不知不覺被系統同化了的審美讓褚冥漾內心老鹿亂撞。

夭壽，這個上揚的聲音！耳朵要懷了！

系統還不快滾出來，有客戶上門了！

這可是你最愛的帥哥啊，不快出來等等人跑了你往哪哭去！

系統？

統子？！

跑哪去了？不會是這個人太帥給帥到掉線了吧？

喂，還活著嗎系統，別裝死啊，我連那本面相一本通都還沒啃完，hold不住啊！

褚冥漾內心瘋狂呼叫著莫名沉默的系統，卻遲遲得不到回音，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背後閃閃發光彷彿佛祖降臨的帥哥一步步走近，心理慌得要命。

「算命？」語氣中有著些許興味，冰炎快速掠過眼前簡陋的攤子與後頭的年輕人，瞳孔深處竄過一縷紅光。

居然能看得到他？

「對、對。」慌慌張張地把生財道具往前一推，褚冥漾緊張的看著對方，有一瞬間，他覺得對面這個帥哥頭髮變白眼睛變紅了，眨了下眼發現對方的頭髮眼睛還是那個顏色。

欸？

他揉揉眼，懷疑是在給人家裡改風水時用眼過度眼花了。

跟看相不同，改風水真的很麻煩。字一多他要一邊侃侃而談做出高人風範解釋給客戶聽，還得偷偷瞄大字報看有沒有地方出錯，尤其剛剛那家人買了一堆改風水的東西亂擺，家裡活像個風水商品展示房，光八卦鏡就有十多個做替換，他得在五顏六色的大字報中找出哪個才是金蟾蜍啦盆栽啦招財貓什麼的正確擺放位置，免得壞掉他經營出來的名聲。

「那看看我的面相吧。」漆黑得彷彿光線都能吸入的眼珠子盯著眼前普通至極的人類青年，他輕挑眉，敏銳的注意到對方瞳孔中倒映出來的自己在一瞬間偽裝被識破了。

「……」

……介意我翻個書嗎？

「怎麼了？」

褚冥漾簡直要瘋。

啊啊啊啊啊辣雞系統快出來！江湖救急裝甚麼死！！！

然而系統千呼萬喚就是不出來，萬般無奈下褚冥漾只能硬著頭皮，回憶自己從那本面相一本通學來的知識，現學現用。

「沒、沒事……正在看。」別讓我分心，我想想感情篇是怎麼說的……

「看到甚麼了？」冰炎食指叩叩桌子催促著，隨著他的動作，一層無形的結界設下，徹底將這攤子與擠攘的人群分開。

不受催眠控制，能感覺到術法波動，具有一定破障能力，聞起來的血脈……嘴角彎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冰炎想起某個據說已然陷入永眠的存在。

不對，光憑血脈還不能確定，凡世種族經過多年混雜，身上混了個有大來頭的血脈並不算意外。

不過……

多年未曾降臨，想不到在末法時代還有天賦這麼高的小朋友存在，身邊還沒個長輩或領路人護持著，如同普通人一般成長至今，被個髒東西給纏上才懵懵懂懂的踏入道門。

「呃……」眼睛都就差瞪出眼眶了，褚冥漾努力觀察了攤子前的俊美青年，才終於看出點門道。

雖然內心充滿不確定，但人已經等那麼久了他再拖下去肯定會被懷疑。

系統守則，就算說錯了也要裝，高冷的表示愛信不信，這樣冤大頭肯定會信的。

好，就這樣不改了！

快！褚冥漾！勇敢說出來，相信自己這幾個月來系統的錘鍊的成果！

對了，還有那一疊只翻過一本的算命入門！

「我、我我我觀你紅鸞星動！」

啊……真的說出來了。

根據系統之前判斷出來的幾個紅鸞星動的特徵，這個人基本都套上了，所以應該沒錯……吧？

算了，講錯了也沒差，這人長這麼好看，簡直桃花朵朵開、走路上不知會犯多少朵桃花的面相，紅鸞星根本沒那個機會停歇動個不停。

「是嘛？」凝視著那個渾身上下寫滿心虛的小騙子，冰炎嘴角彎起一道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得小道士整個人都毛了。

「對，對，你沒看我招牌。」指著椅子上左右插著的鐵口直斷、不準不要錢的旗子。「算不準就退費。」

「哦……」冰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大聲說話、加強可信度的小算命師，掏出五十塊硬幣塞進褚冥漾掌心。「沒事，我相信你會算得很、準。」

啊？

傻傻地握住被塞進手裡還存有對方餘溫的硬幣，褚冥漾滿臉懵逼。

這就相信了？我都還沒開始胡說八道餒。

留下攤子上滿臉茫然的小道士，冰炎轉身離開，迅速融入人流中不見蹤影。

半晌後，在最需要的時候卻不見統影的系統慢悠悠地出現，虛弱地喊了聲：「宿主……」

腦海一響起系統的聲音，褚冥漾瞬間從『我該不會挺有天分吧？頭一回給人相面就正確分析出答案，看他那個表情好像我給說中了』的自我懷疑中回過神來，對著系統破口大罵。

「靠你剛剛跑去哪？！」要是剛剛沒說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招牌就要毀於一旦了啊。

「宿主。」看著罵罵咧咧，完全不知道剛才一人一統面對了個甚麼的系統滿統複雜。

「幹嘛。」褚冥漾沒好氣。「你下次別這麼掉鍊子了，知不知道我沒大字報就得原形畢露，你要是多出槌幾次，我看我們也沒必要出來擺攤了，直接去旁邊警察局跟警察揹揹泡茶。」

「宿主……剛剛那位……」系統支支吾吾。

褚冥漾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想著這破爛系統是吃錯什麼藥了，說話扭扭捏捏的。「嗯？剛剛那位客人很帥啊，看都把你帥到掉線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頂著這麼張帥臉安然走在路上沒被圍觀的。

不過說來也怪，剛剛看他走路時好像身邊有個無形的防護罩，路人看到直接迴避繞道，跟他完全沒有半點肢體上的接觸。

總不會是氣場太強了吧？霸氣測漏甚麼的……

系統生無可戀。「那位是你們位面的高等種族。」

「哈？？？」隨手把手心裡格外亮堂的硬幣放進收納盒裡，他抽出抽屜裡的面相一本通打算做個複習。

「俗稱神明。」

「啪。」書本豪不意外的落在桌上，正巧翻到感情篇介紹紅鸞星的部分

「？！！！」褚冥漾滿臉你在公鯊小。

 

 

 

小劇場1

褚冥漾滿臉戒備的瞪著恢復滿頭銀髮、額前一搓紅，眼睛如熱烈燃燒的火焰的寶石眼，看外表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類的冰炎。

「你怎麼又來了？！」媽的，現在神明降臨都不需要乩童了嗎？這個神怎麼想下就下好像完全不受限制。

「你的長輩在沉睡，沒人引導你，看在認識的份上我接下了引導你入門的任務了。」

「不是還有我姊跟我表哥？」以前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神明出現後，他才知道自己的親姊跟表哥都是屬於特異群眾，就是這個奇怪的神說的道途什麼的。

後來談過了才發現，在系統出現前他的的確確是個普通人，為了他的安危才隱瞞，後來系統出現，他差點被砸死了，生死存亡之際力量爆發出來，才正式踏入地球稍微高等一點的人類範疇。

「他們也可以引導我啊。」哪需要這麼一尊大神啊。

「晚了，我已經給你打上標記了，他們想介入也無法。」嘴角掛著無比犯規卻讓褚冥漾第六感瘋狂發出警報的笑容，冰炎拍拍的的肩膀，要他認命。

「甚麼標記？！！！」

「你猜。」

 

 

 

小劇場2

「聽說我紅鸞星動？」冰炎撐著下巴望著畫一張符報廢一張黃紙，符咒技能完全沒點簡直丟光老祖宗臉的褚冥漾。

「就說我那時候根基淺看錯了！」問問問問三小，單身幾萬年了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看的面相。

「我說過，你會算得很準。」意味不明的說出這麼句話，他伸手握住褚冥漾拿著毛筆的手，帶著他畫好一張完整的符咒。

「哈？」滿臉懷疑。「我連隔壁阿桑他媳婦不是之前分了的那個都看不出來欸。」這叫算得準。

「以後會知道的。」留下讓褚冥漾更困惑的話，這個神出鬼沒的奇怪神明又轉身不見了。

 

 

 

小劇場3

從褚冥漾腦袋裡抓出一顆銀色圓球，冰炎把玩著這顆差點害死未來的正緣的系統，詢問滿臉驚恐的褚冥漾要怎麼處理，是統道毀滅會扔回去由他決定。

壓下心裡的噁心，他努力回想跟系統合作騙人的日子，雖然他無數次詛咒咒罵這麼不靠普的垃圾系統，但處這麼久了要送他去投胎好像也是滿慘的。

「送、送他回去吧……」雖然這個破系統差點害死他，害他為了活命得在假日搭高鐵下來擺攤，每天擔心被熟人認出來，或者被客戶告到警察局做筆錄，道現在還害他被一個奇怪的神明纏上……等等，系統還是去死吧，完全是他的鍋好嘛！

「心軟的小鬼……」冰炎咕噥著，手指一捏，瑟瑟發抖的銀色圓球消失在手中。

「統、統呢？」

「送回去了。」冰炎微笑。

「……」你剛剛真的不是把他捏爆了嗎？

 

 

 

 

 

 

 

相遇之前的日常

 

「喂，這樣真的行嗎？」褚冥漾滿臉尷尬的縮在桌子後，一有人路過便躲閃著努力不讓人看到臉。

「怎麼不行，台灣又不抓封建迷信，而且你不是交攤費了，人家也趕不走你。」

「可是……」這樣真的很難以言喻，感覺就是來騙錢的，要是被拍照上傳社群網路，又剛好被同學什麼的看到，我臉往哪擺啊。

「不用擔心，你看那些算星座算塔羅牌在還是夜市擺攤的同行都沒事，窮緊張什麼，你名字都是算命師給起的還搞什麼歧視，別扭捏了，來客人了。」

褚冥漾這下是恨不得趴到桌上遮住臉，然而他的小攤子前已經站了兩名年輕女性。「你這個……算命的嗎？怎麼不是在廟那邊？」趁著假日出門溜達的女高中生滿臉驚奇，住這兒快二十年都還沒見過有人支了個小攤子在商圈給人算命呢。

「呃……對。」他有些侷促的縮在攤位上，約一個課桌大的桌子被白布給覆蓋，椅子上左右插了兩把鐵口直斷、不準不要錢的旗子，怎麼看怎麼陽春。「那、那個，兩位要算啥？」

「喂，走了啦，感覺好像騙人的，而且人這麼年輕……」另一名女生用看騙子的眼神瞥了眼褚冥漾，拉著前方和他攀談的女生急著要走。

「沒事，就算算嘛，算一次才五十欸，他不是說不準不要錢。」

「可是你看他這樣……」指著羞愧得無地自容的褚冥漾。「不是有句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看起來就比我們大一點。」

「好啦就算一下，老闆，我要算命！」女學生不管朋友的擔憂阻攔。「不準不要錢，對吧。」

「對、對，你……要算什麼？」

「呿，連人家要算什麼都不知道。」滿臉寫滿這就是個騙子的女孩忍不住吐槽。

「嗯……愛情吧。」女孩思索了下，想到班上對自己窮追不捨的男生，雖然不愛讀書功課差到他爸曾追來學校爆揍他，但人講義氣還有責任心，這段日子小禮物和一些貼心舉動讓他有些動搖。

「呃……好。」褚冥漾點點頭，腦內狂CALL系統出來Carry他。

只說要他出來擺攤算命幫助有緣人，但根本沒給他配套啊。媽的名片上還寫命理風水，我看隔天就能因為詐騙被銬進旁邊警察局。

「問他要怎麼算，看面相手相搖簽還是測字，等等我會在她臉旁邊給你大字報，照唸。」系統姍姍來遲，褚冥漾趕緊照做。

「看相吧。」

「好的。」褚冥漾點頭，期待的把眼睛悄悄往女孩臉旁瞧……等等，系統你出來！我看人家算命都文謅謅生怕別人聽懂你這東西我照念出來真的會被打爆狗頭然後直接進警局讓我媽幫我交保。

「準就夠了，再說念那一大串除了裝逼也沒什麼用處，客人根本聽不懂。」

「怎麼了，不好說嗎？」等半天都沒等到老闆給他算，女孩有些疑惑的看著表情不怎麼好看的小老闆。這表情……該不會很糟糕吧。

「沒、沒事，已經算出來了。」褚冥漾心一狠，照著大字報唸。「你和他有緣，正緣，但真正有結果是在上大學後。勸你現在最好專心課業，別想些情情愛愛的東西，畢竟下次模擬考成績出來，你會先被你媽打成狗。」

 

※

 

「就跟你說這種說法會讓人家生氣。」褚冥漾頹喪地趴在自己的攤子上，想到方才那兩個女生的臉色，他覺得自己等等就會上那兩女生學校的靠北版了。

系統難得沒回嘴，顯然也是被那位算完沒給錢的客人給驚到了。「他們居然沒給錢？！」

「喂，重點是這個嗎？他沒打我一頓我就阿密陀佛了。」擺正方才被憤怒的女高中生拍桌子時弄亂的生財器具，褚冥漾對顯然做人沒什麼經驗的系統諄諄教誨。「你等等也別說什麼血光之災大難臨頭的，我真的會被打。講點好聽的，客人愛聽。」

「還有，能不能婉轉一點，饒口一點，要的就是逼格，總之讓人聽不懂最好了，你全都那麼白話人家根本不信，像剛剛那個打成狗，我差點就被打爆狗頭你知道嗎？！」

「你居然嫌我？！我這是怕你們脫離學校太久文謅謅的話都聽不懂了，用白話點的說法怎麼還討不了好？」系統不服。「更何況我的程序就這麼設定了，改不了，你要覺得太難聽白話，就自己進行藝術加工。」

「唉……」無力的把臉貼在桌上，褚冥漾恨不得掐死亂跟人家簽契約的自己。

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啊……待會去買幾本算命書籍吧，這樣要翻得好聽點也有頭緒，不然系統又跑出什麼奇奇怪怪的字眼，他怕是沒有明天。

想到上禮拜莫名其妙跑到他房間砸爆他腦袋，趁他精神虛弱腦子亂糟糟跑著人生跑馬燈的時候和他簽約的系統，褚冥漾一陣頭痛。

和他討價還價說自己未滿二十還未經法定代理人承認，簽的無效，系統居然說在他們星球十六歲就行了，得按照他們星球來。

媽的，入境隨俗不行嗎，還強買強賣。

褚冥漾換了個方向趴，手指撥弄千桶旁的龜殼。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星球都星際時代能隨意出入地球不被發現了，怎麼還開發出算命系統旨在弘揚玄學，莫不是在驢我。

「發什麼呆，來客人了。」從上一位沒收到錢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系統通知宿主趕緊起來接客，磨磨蹭蹭的待會讓客戶跑掉。

 

※

 

「這裡之前不是賣手機殼的，怎麼不見了？」七、八個穿著潮服，連頭髮都刻意抓過的男學生趁著假日約出來玩，浩浩蕩蕩地來到褚冥漾攤子前的路口張望著。

「好像是移位了。」

「嗯……這是算命的？」很快，他們注意到與旁邊店家畫風全然不同的小攤子。

「欸好像真的是，過去看看不？」

「好啊，我來這逛這麼久還沒過有人算命。」

「去看就知道了。」

呼拉呼拉一大群人圍了上去，一雙雙好奇的眼盯得褚冥漾頭皮發麻。

這要是系統又跑出奇奇怪怪的東西讓他講，他怕不是得被這群人高馬的的高中生送進醫院。

「老闆，算命嗎？」

「嘿對。」快走快走我算不準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褚冥漾用力祈禱，希望這群大男孩別被他這個江湖術士給騙了。

「你算得準嗎？看起來好年輕。」

「那個、鶴髮童顏長得比較年輕啦，我其實能當你爸了。」聽起來這麼假年輕人聰明點，趕緊意識到我在騙人怒氣沖沖離開啊！

「哇真假，完全看不出來，好會保養啊。」大男孩們驚奇的交頭接耳，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比他們大多少的老闆年紀那麼大了。

「……」媽蛋，這群小孩製杖的嘛。

「現在能算嗎？」最後被推出來一個挺靦腆的男孩站在攤子前。

「行啊。」

「那、那我想算學業。」

「嗯嗯。」褚冥漾點頭，瞇起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蛤？」

「就跟你說白話文點，現代人士聽得懂那些玄術用語？別精省過頭了，我給的被與雖接地氣了點，但準確著呢。」

「呃……那個，持之以恆，你會考到夢想中的學校的。」

「老闆，你這不是廢話嘛。」頭上挑染的男孩笑嘻嘻的趴在問卦男孩背上。「努力當然能考中好學校，我們阿賢那麼拚怎麼可能考不上。」

「對啊你這萬金油說法很沁菜捏，就和電視上演的那樣，說和水有關就能騙到一大堆人。」

「老闆你該不會沒看幾本命理書就出來擺攤了吧。」一群孩子嬉鬧著，眼看是全然不把他的「批言」信到。

系統憤怒的上竄下跳，逼他唸出靦腆男生臉邊的大字報，要是讓這單跑了，就給他在家門口擺攤的任務，讓他把臉丟個徹底。

褚冥漾絕望的閉眼，最後還是抵不過系統的威脅，照著大字報唸了。「保持現在這個勢頭，你會考上A大XX系，前提是別老和你身邊這群出來玩，最近幾個禮拜出來散心是不是把分數也一起散掉了？學測前多看看你昨天剛寫完那本參考書，會有驚喜。再沙必蘇送你一個忠告下次模擬考別喝奶茶，否則你的分數會隨著你的排泄物一起被沖掉。」

 

※

 

「你這個破爛系統，就說這樣說不行了你還弄這種大字報，哪個傻逼會信啊。」

系統氣急敗壞：「你們地球人買東西都不付錢的嗎？！這種霸王餐行為很不可取，一個兩個都這樣！」

「……」媽的。你也不想想你算的那什麼，傻逼才會信。褚冥漾翻了個白眼，好好的算命系統在這嘴臉下都成了死要錢系統。

系統還在一邊還惡狠狠的咒罵著，賭上自己的統生發誓那兩個被打成狗跟喝奶茶拉到脫肛的絕對會再來找他。

……不，並不會，他們只會覺得我詛咒他們。

而且早餐店的清腸效果拔擢，正常考生應該會動點腦不在考試當天試驗自己的腸胃蠕動夠不夠堅強。

「下一位客人！絕對要讓他付錢！」才剛發下宏願，系統便發現宿主扔下攤子跑對街賣太陽眼鏡的店家去了。「你幹嘛呢？！」

「廢話，買副眼鏡遮住臉啊，雖然我特意跑到這兒擺攤了應該遇不上認識的人，但保不住有人拍照上傳，你沒有臉我還要的好嘛。」

「買什麼眼鏡！我們算命大師系統有給你配備！」

褚冥漾冷靜拒絕。「不用了，戴那眼鏡更像騙子。」

是怕警察杯杯來不及抓我嘛，鏡片還能掰開，妥妥的江湖騙子必備。

「你這是在侮辱系統！我的程序判斷出的都是正確的，身為一個命理大師，沒有個裝瞎的眼鏡如何彰顯身分！」

「……」你他媽都看了什麼奇怪電視劇才有這種錯覺！

「我給你google一下台灣算命師位置，你過去看一下他們打扮在來跟我說話。」

 

※

 

褚冥漾居然紅了。

還不是因為騙錢才紅，而是以批語怪異但某種意義上挺準確的奇葩算命師路線紅的。

他自己也挺訝異。

讓他頂了個算得準確的名頭的，是一位急需找到丈夫生前藏黃金地點以便付醫藥費的阿桑。

……這年頭果然還是捻手指幫人找東西最容易讓人信賴。

那甚麼算學業愛情財運的，沒那麼快看到相信的人反而不多，都當他三腳貓功夫出來騙錢。

……雖然他可能連三腳貓功夫都沒有，那本買來的命理書到現在他連三分之一都看不到。

「……」滿臉高深莫測的手指交叉撐住下巴，褚冥漾坐在被阿桑送的布條繞了好幾圈的桌子後，目光看著來來去去的過客，腦袋已經放空了。

他居然已經來這兒擺攤擺了三個禮拜，到現在都沒人掀他桌子報警抓他。

當然更可能的原因是那些被系統氣走的人都沒付錢，談不上詐騙。

「小師傅，我聽說你這邊找東西很靈。」這時，來了個中年婦女。

褚冥漾在黑色鏡片後放空的眼神緩慢的聚焦到這位婦女身上——他最後還是沒能抵得過系統的威逼利誘戴上那個江湖騙子必備眼鏡——放下手，模樣詭異的挺莊嚴。「你要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