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爸！」褚冥漾朝領自己前來的人點頭道謝，走進自家老爸的研究室。

「漾漾？你怎麼來了？小玥也來了嗎？」停下手中實驗，褚項摘下護目鏡和手套，上前迎接許久未見的寶貝兒子。

「姊和然他們去參觀其他東西了……」褚冥漾嘟囔著，忍不住還是吐槽了句，「我說，這裡感覺好像什麼反人類研究基地啊。」隨時都會被舉報或者是電影裡面的最終BOSS的基地。

「哈哈哈！」褚項訕笑，沒能說這兒還真是有在進行反人類實驗。看著兒子又竄高了的個兒，他欣慰地拍拍褚冥漾肩膀，「不錯，長高了，再拚點就比你爸高了啊。」

「嘿嘿……」褚冥漾摸摸腦袋，他現在都快跟冥玥一樣高了，上大學前有望超過。每次都被親姊從身高到眼神甚至是顏值全方位鄙視，他也是很想翻身的好嗎，更別說了，男人嘛，一高遮三醜，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望的。

「最近怎麼樣，我記得你不是要高三了，學業得好好保持住啊。」

褚冥漾滿頭黑線。「爸，我才剛要升高二，高三的是姊啦。」別無緣無故把他強行升級好嘛。

「哦……哦，是爸記錯了。」褚項尷尬的笑笑，太久沒歸家，連兒女讀幾年級都記不清了。「總之，好好讀書，別辱沒了你爸這顆當科學家的腦子和你媽的智商。」好說歹說他們這對當父母的都是高智商人才，做兒女的也不能給拉低了啊。

「好啦。」

「那最近怎麼樣了啊，學上的好不，有沒有交到朋友，還是有沒有暗戀的對象，跟你爸分享分享啊。」

「呃……還不是那樣，該衰的時候還是衰啊。」

「啪！」一拍兒子消沉的腦袋，褚項恨鐵不成鋼。「胡說些甚麼亂七八糟的，看看你爸的臉，再看一下周遭，來，相信科學。」

「= =|||……」褚冥漾嘴角抽搐，「爸你吃錯藥了吧……」

「你說什麼？」褚項一個眼刀過去。

「沒！」求生欲旺盛的一秒回答。

看自家老爸沒有再追究下去，褚冥漾內心忍不住鬆了口氣。明明是異地婚姻，怎麼老爸身上也看得到老媽的影子啊，那不是傳說中的老夫老妻狀態才會有嘛。

……剛剛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可真像老媽菜刀或平底鍋即將拍上時的危機感。

「說起來，爸啊……你甚麼時候才有假，都好幾年沒回家了，鄰居們的八卦都更新好幾代了。」

「又傳些甚麼了？」明明他就算沒回去，自家老婆孩子也會組團來和他團圓，怎麼那些個鄰居總有那麼多閒話傳呢。褚項回憶起前些年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抱著兒子往公園去增進父子情感時，被熱心鄰居們誤以為是誘拐犯報警抓他。同警察解釋了許久，要不是白鈴慈買菜回來發現爺倆不在出來找，他不知還得被困在警局多久呢。

感謝科技日新月異的前進，他隔段時間便能和家人視訊，否則兒女說不定連他長甚麼樣都認不出來。

「很多啊，有說你養小三在外面有其他孩子了所以就不回來了，也有說媽因為家暴離開你，帶著我們逃到小區隱居起來，還有一些你是軍人不能回家的……總之一堆奇奇怪怪的，隔幾個月就會翻新自動增加劇情。」

「雖然有時候也會出現些比較難聽的啦，但媽會操著菜刀去罵他，而且，外公他們雖然說不想理了，還是會多少看顧一下。」褚冥漾掰著指頭算，這些都是比較正常的流言，還有些就……不說也罷。

不過還是得說，多虧外公那還肯幫扶，沒真正斷了，不然他們就母子三人，也不知道還會遇到多少糟心事。

「你媽那……」褚項聽罷有些頹廢的垂下腦袋，終歸是自己對不起她。好好一個白陵家大小姐，因為嫁給自己母族差點因此不聞不問，還因他的工作性質，這個老公有跟沒有差不多，一個人拉拔著兩個孩子長大，也不知道得遭多少罪。

明明是一個被千嬌萬寵長大的姑娘，現在都會操菜刀罵人了，唉……

「總之，最後階段快結束了，之後會有一段長假，能回家團圓了，讓你媽寬寬心，別把那些話放心上。」

褚冥漾一臉訝異。「媽怎麼會放心上。」她都是直接罵回去的，憋心理多難受啊，更別說有外公和然，多收拾幾次再怎麼嘴碎的鄰居都會學乖的。

「嗯？」自家兒子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莫名了，讓說出這話的褚項都有些懷疑自己是說錯了些甚麼，怎麼兒子表情這麼微妙。

「呃……咳。」果然距離產生美……看著自家老父親這不參雜一丁點其他情緒的疑惑，褚冥漾輕咳了聲，決定不拆穿老媽輕薄的假象，讓老爸自行去發現。

夫妻嘛……書上都說就算是老夫老妻了，還是得保留一些小祕密等待堆方去挖掘。

「媽那個個性，不會記那些不順心的事啦。」他隨意的打哈哈過去，不讓褚項有機會追根究柢。

不過嘛……這些小事情白鈴慈沒放心上，但上次過年研究所沒放風，褚項讓他們娘倆不必過去小聚這事，她好像還挺在意的……

雖然不是爸自己能決定的，但這鍋還是讓自家老母親毫不猶豫地給扣在老父親頭上。

「也對。」褚項點頭，白鈴慈不是那般愛計較的性子。「行了，也說說你吧，課業我就不問了，你要考不好那肯定是抱錯孩子……」

「？？？」親爸否？！

「有沒有交女朋友，還是有沒有喜歡的對象，你這個年紀也該情竇初開了，別瞞你爸。」

「啥？？？」

怎麼又跑回我頭上了？

爸你會不會聊天啊？見到許久不見的兒子怎麼不是問學業就是問感情，老問這種東西感情會降溫的啊喂！

更何況……

「我長這麼普，還是邊緣人，怎麼可能有對象啊，要有也是姊有啊……」

褚項擺擺手表示：「你姊我不擔心，她有主見，不會輕易被外在事物誘惑，倒是你……一副容易被騙的樣。」

爸比，您再說下去就會失去你的寶貝兒砸的。

絲毫感受不到親親兒子的怨念，褚項喝了口水自己順順氣，繼續教育兒子。「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容易春心萌動，但可不能就這麼拋下學業啊，好好讀書，別想些情情愛愛的，高中可是你們重要的時期，你看我跟你媽還是大學了才認識，你高中容易遇到的都是人生的過客，要到大學了才好找能共度一生的對象……」

話還沒說完，外頭忽然傳來警報聲響。

「怎麼了？！」褚冥漾緊張地站起來，一邊慶幸自己能逃離老父親的洗腦教育，一邊又擔心這不會是什麼實驗事故還火災甚麼的。

「坐下吧，沒事。」眉目間閃過一絲厭惡，褚項有些疲累煩躁的揮揮手示意兒子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可是警報……」

「正常現象，奧蒙他們最近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沒幾天就得觸發一次警報。」

褚冥漾目瞪口呆，沒隔幾天就拉警報叫正常現象？？？

「咱們繼續聊吧。」

「呃……」

「剛剛說到哪了，啊對……」褚項毫不理會警報聲響，頂多懷疑一下今個兒響得比較久，便又拉著自家兒子話家常。

好一陣子沒見，只能通過視訊一解相思，還怪想念的。

當然，如果是自家老婆來的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