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光棍節賀文

※設定

世界：架空現代

CP：冰炎X褚冥漾

其他：同婚、科學手段同性生子、OOC慎入

注意：想到哪寫到哪，大綱不變，但中途可能寫著寫著就寫到其他地方去惹，像那個過年回家橋段…...

特別提醒：工業糖精！！！！！！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真的不要期待太高嘿，這一part來不及寫完，如果這段時間能擠出來應該能在聖誕節補上，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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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樹

 

「呼〜」褚冥漾拍拍臉頰，臉上的紅暈好不容易才褪下去，他沒好氣地剜了眼身邊意猶未盡的男人，忿忿道：「你很幼稚欸！要是被看到了怎麼辦？！」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愛秀，自己不要臉了他可還要呢！

真不敢想像就這麼把他拖到角落親，要是被看到了......學校那群永遠不嫌事大的新聞社不知會怎麼寫。

冰炎挑眉，無賴又可惡的說：「就是要讓別人看到啊。」

看這麼不要臉，巴不得全世界都能好好圍觀他們的愛情，不惜拿大聲公放頌的愛人，褚冥漾，褚冥漾……「啊啊啊！」他氣得撲過去，狠狠地往對方稜角分明的下巴一咬。

他為甚麼就這麼眼瞎，不是，是為甚麼這麼顏狗，三觀跟著五官走，選了這麼個臭不要臉的男人啊！

「你不要臉我還要！也不想想當初新聞社的點閱都是靠寫我們的故事才起來的。」明明他就是個小透明啊，就因為跟這個光芒萬丈的傢伙走在一起，從此開始活在鎂光燈下了。

想想就覺得自己特別冤。

「褚。」抱著投懷送抱還往他下顎啃了口的愛人，冰炎語氣有些為難，臉上卻與之相反的寫滿了愉悅。

他輕咳了聲，說：「克制一下，大家都在看呢。」

「蛤……？」

修但幾勒。

褚冥漾睜大眼，嘴巴微張，表情又傻又呆，似乎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跟著對方離開的昏暗的收發室外，來到人來人往的中堂。

行政大樓中堂。

正前方擺著設計系今年不知道用甚麼素材作的聖誕樹，樹旁還有個蓋章的小攤子，無數校友學弟妹們來來去去，過去與未來重疊，現實與回憶交錯，他眨眨眼，終於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靠。

不是吧，等一下，甚麼時候回到中堂了？？？

耳邊盡是嬉鬧聲，轉角處的兩個女大生竊竊私語，時不時望向他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繁雜，喧囂，充滿著青春與快活的氣息，頃刻間將他從收發室旁的往昔中拉回現實。

等等啊，這情況……

褚冥漾徹底傻眼，他剛剛，他剛剛居然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下，給冰炎來了一口？！

更讓他羞得無地自容的是，好像被認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冥漾差點抱頭搶地，為什麼這個人這麼出名啊！

還有！都知道他要報復了，居然還不攔著點！

這可惡的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讓他出糗，想讓他主動，自己秀恩愛還不夠，非要拉著他也主動放閃，非得讓全校，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老夫老妻日子依舊每天如熱戀，沒羞沒臊的。

幼稚又惡劣！

另一邊，有了意外收穫的「XX系討人厭的戰鬥機」唇間笑意越發深厚，他拉住想衝去廁所當蘑菇逃避現實的愛人，步伐間都透漏著輕鬆寫意，壓根不管身邊人的指指點點。「走吧，聖誕樹下也有個點。」

「喂……」褚冥漾半隻手遮臉，真心無法將「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句箴言給貫徹到底。

不，這不是尷尬不尷尬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是，老夫老夫這麼久了，還跟小年輕一樣蜜裡調油愛秀恩愛這點，真的是有點……

老臉掛不住，對，就是這個詞，跟學長待在一塊都會忘記自己三十好幾了，是個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即將步入中年的男子。

 

 

 

——「那個人我好像在哪看過？」

——「廢話，每次去聽演講都會經過校史館的那個啊，回憶一下。」

——「那個......名字落落長，因為臉好看特地被放在最顯眼位置的學長，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颯什麼哇歌伊瑟蘭的？」

——「屁啦！明明是彌颯亞，伊沐……但餒，接下去是甚麼？巴蕊？」

——「笑死，你也記不住他的名字。」

——「誰會記啊，大家都嘛叫他……」

——「冰炎學長！！！」

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細細討論的眾人不約而同往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學生尖叫著抱著身邊的同伴又叫又跳，一副看到偶像的模樣。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學長欸，我以為我畢業前都看不到他了！我本來還很羨慕前幾屆的學長姐，那時候學校還會邀請他過來做業界分享，畢業成果發表會的時候也是，會看到他來招生……結果他後來好幾年都不見了嗚啊啊啊啊啊……」男學生語無倫次起來。「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嗚嗚嗚嗚嗚……」

——「賀啦賀啦，學長還活著你說的他好像不在人世了是怎樣，喂，你再哭下去就不只全系知道學長是你偶像，全校都要知道了啦。」被抓住哭訴的男同學滿臉生無可戀，嫌棄又推不開對方。「要不要這麼誇張，放開我啦，一直抱著我幹嘛有種去抱學長啊！」

——「會被打吧……等等，你說的不對，我們全系都是學長的粉絲好不好！」

——「嘿啦嘿啦我也是。」死魚眼。

——「我可不可以過去跟他說話，會不會打擾到他，我想跟他請教……」

——「人都走遠了。」

——「啊啊啊啊啊！！！」

 

 

 

「……你粉絲欸。」褚冥漾甩了甩被拉住的手，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冰炎沒回，加快腳步遠離那兩個過於激動的學弟。

心裡想著要是被纏上了，今天的行程也差不多報廢。他們XX系可多的是不會讀空氣的類型，他可不想好好的二人世界成了學術大會。

「哈哈哈……」褚冥漾笑著被堪稱是落荒而逃的A大男神拉到牌起隊伍的聖誕樹下。

不管看幾次，都覺得他跟XX系學弟妹的相處模式真的很好笑，跟他們系一點也不像。

像他們系上教授口中的得意門生，畢業多年仍舊活在學弟妹課堂上的呂學長，無論在老師口中多麼了不起，說什麼教他時就覺得此人必非池中之物，以後肯定成就不斐，果然教授眼光就是特別什麼的，把對方跟自己誇得天上有的上無。

等真正見到人時才突然發現，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講台上的呂學長平易近人，沒有一絲距離感，滿懷懷念的說著他曾在學校的過往，說著畢業後的困難，說著學校教授內容與實際上業界目前的差異，勉勵他們好好珍惜在學校的日子，別讓人生有任何遺憾。

對方跟他們一樣，都曾坐在這個教室上課，在大刀教授的魔爪下艱難生存，為了學分大半夜還泡在實驗室做實驗，在夜深人靜時躺在操場的草坪上看星星，說著各自的心事。他們在校園中肆意揮灑青春，綻放著無與倫比的光芒，雖然，有時也會為自己的未來徬徨，憂心著畢業後沒有出路，或畢業即失業甚麼的，但是，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夢想努力著，汲取著學校豐富的資源，灌溉己身，茁壯的成長，應了每年不論哪個校長都愛在台上說的那句，今日你以A大為榮，明日A大以你為榮。

褚冥漾轉頭望向這著個真真正正豪不參雜水分的A大榮譽校友。

在人群中似乎就沒方才那樣引人注目了，他用力握了下緊扣的手，將正在單手瘋狂輸出，讓XX系的教授們做好學生管控，他是來參加母校校慶不是來跟學弟妹作經驗分享云云的愛人注意力引到身上。

「嗯？」眉毛不經意的挑起，低沉的嗓音略為上揚，冰炎目光落到不知為何笑得特別引人注目的愛人身上。

「學長。」他突然喚了學生時期對對方的稱呼，本想說些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是A大的傳說，學弟妹的夢什麼的，但又想，或許再過二、三十年這情況會還是延續下去，他的學長，本該就是這樣的，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所以，他在學生時代和對方交往時，惶恐於普通平凡的自己配不上對方，憂心著對方隨時有可能抽身離開，對於他人的言論特別的在意……唔，雖然大部分時候他是真的接收不到其他人的陰陽怪氣或挑刺，非得像衛與直系那樣舞到他面前才會警覺。

不過吧，那次他也沒有正面迎擊對方，畢竟那時候他們實在忙得不可開交，還是事後聽人說起才知道的。

他大概是祖上燒了高香才能擁有這麼優秀的愛人。

這個人也始終愛著他，讓那些惶恐擔憂都在剛有端睨時就被遏止在搖籃中。

對方總不厭其煩地透過言語肢體告訴他，他愛他，甚至想讓這份愛戀放送得全世界都知道，幼稚又小心眼，

「我好像……」墨黑的瞳孔在彎起的月牙中躍動著讓人心癢的光，他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中，小聲說著：「又更喜歡你了。」

「是嘛。」冰炎也笑了起來，雖不知為何對方忽然這麼說，但這不礙於他回應極少表露愛意的愛人。「那你得再多喜歡一些，才能趕上我……」他俯下身子，在那勾得他心癢難耐的眼尾上輕啄。

周遭依舊紛紛擾擾，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兩人早已撐起粉色的防護罩，將外界隔絕，自成一個僅屬於二人的小世界。

 

 

 

不遠處——

舉起手正準備出聲打招呼的友人默默放下手。

「裝作沒看到吧？」

「裝作沒看到吧。」

「要不然，先去校史館。」避開這兩個不分場合時段隨心所欲地放閃虐狗團。

沒辦法，作為最常受傷的那個背景板，他居然該死的習慣了。

推了下鼻樑上的墨鏡，他眉眼含笑俯首凝視身邊的伴侶。

「可惡，明明都不是狗了，居然還有被虐到的感覺！」千冬歲握拳，臉上滿是不甘。

學生時代到現在，被譽為最有夫夫相的一對，居然在放閃這點上被這兩個人狠狠甩在身後。

超不甘心啊！

「唔……」夏碎無奈笑了，安撫般的撫摸伴侶的腦袋。「小歲。」

「哥，我們輸人不輸陣——」紫金色的眼冒出熊熊火光，士氣高昂。

「想什麼呢。」輕啄對方腦門，瞬間澆熄了愛人的勝負欲，夏碎心道他可沒有讓人圍觀的癖好。

「別管他們了，先去校史館還是圖書館，都還挺近的。」

「嗯……校史館吧，哥剛剛不是說要先去。」千冬歲耳尖泛紅，扯著夏碎袖子低聲道。

「嗯，走吧」

 

 

 

「亞，我好像看到千冬歲跟夏碎學長了欸。」褚冥漾望向隱沒在人群中的身影。

「看錯了吧，走，隊伍往前了。」

「喔喔。」褚冥漾趕緊大跨步往前，免得別人看他們前面那麼大空位以為不排了直接插進去。

抬頭看著幾尺外的聖誕樹，褚冥漾歪歪腦袋，忽然想起那年大家一起參加巧克力傳情和之後聖誕夜的交換禮物趴。

「亞，大三的時候，我們不是玩交換禮物，你東西還有沒有留著啊？」他突然很好奇，畢竟，抽到那禮物的冰炎是真的想把禮物往當事人砸。

……雖然根本不知道送禮物的主人是誰。

「蛤？怎麼可能還留著。」冰炎滿臉嫌棄。

「欸——可是那很有紀念意義啊！」

 

 

 

 

 

大三那年，他們小組被張柏翔盧到不行，報名了學生會舉行的聖誕巧克力傳情活動。

那時似乎報名人數不如預期，報名攤位上的工作人員強烈向每一個經過的同學推薦，說後續的交換禮物活動也很不錯，如果聖誕節沒有安排不想一個人過，想熱鬧些，或者給自己一個別樣的假期，可以參加後續的交換禮物趴。

於是，腦波很弱的學生仔輕易的被說服了。

禮物趴的規則不多，金額限定在五百元以下，並且要他們盡量有包裝，如果實在不行，也得不讓人看到內容物，在12/23下午五點前交到行政大樓會客室，會有相關人員進行登記，並在12/25下午六點開始進行抽籤交換。

期間，他們還說了一堆往年交換禮物的驚喜或趣事，告知這遊戲得更多人才好玩，建議他們回去再拉更多同伴加入。

褚冥漾當即開開心心拍下活動宣傳海報分享給冰炎，拉他一起過來玩，接著就連夏碎學長，千冬歲萊恩喵喵莉莉亞紛紛響應。

幾乎所有她們身邊認識的人一個接一個參與了交換禮物的活動。

 

 

 

 

 

12/24下午——

在下課時被巧克力傳情工作人員堵在走廊上的褚冥漾有些無措。

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來找他。

該不會，是學長沒收他巧克力，直接被退回來了吧。

雖然沒聽他們說如果對方不收有什麼處理方式，但，總會有些人拒收的吧，比如一直以來都拒收任何節慶禮物的學長。

褚冥漾不覺得有人會送給他，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那個送給學長的巧克力。

愛鬧事的組員們圍了過來，要他趕快把禮物收下，但他卻無法伸手從工作人員手上接過那和統一包裝，看不出來自於何人的巧克力。

只要一想到這是被學長毫不留情退回來的，整個人就像被巨大的恐慌包圍。

所以說，他最近是不是太放肆了，學長就只是對他好一點，稍微關心了些，就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在這麼敏感的日子裡送巧克力。

雖然，早就聽說對方每回節日不收任何巧克力，但是，他都寫小卡片說明原委了嗎，還再三保證這就是義理巧克力，朋友之間送的。

沒有特殊含義。

這樣都不收嗎？

想到這，忽然覺得胸腔有一股酸澀湧上。

雖然早已有對方不會收的心理準備……

本來，他還想著學長都答應他一起玩交換禮物了，兩個人關係應該很近，沒想到，連朋友間的巧克力都送不出去啊。

也不知道學長會不會因為他這個行為……

『同學！同學！這是來自你的學長送你的巧克力！麻煩接收一下！』穿著聖誕裝扮的工作人員看了眼禮物上貼的紙條，朝他揮手。

『噢噢噢噢噢！！！』組員們瞬間在走廊上大呼小叫起來。

『冥漾！快接啊！學長的心意〜♡』

『你在發什麼呆啊！還不快接下來，這可是那位在聖誕節這個重要的日子！巧克力！傳情！！！』

『恭喜我們冥漾成功脫單！』張柏翔握拳高舉著外套狂爽。『組長！我出資！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一定要去做個橫幅往我們大樓上掛，慶祝我們母胎單身的冥漾終於有人領啦！！！』

『靠！』被戀愛狗這語出驚人的話給嚇到徹底回神，褚冥漾接過對方手裡的巧克力，低聲說了謝謝辛苦了，轉身便掐住戀愛狗的脖子，威脅道：『張柏狗你要敢麼做你就死定了！』

『我有認識的店家，要不要多做個幾條往學長他們大樓也掛？』

『啊啊啊你們這群垃圾！這就是禮貌回贈而已，因為我有送學長，學長才——』

『喔——你有送學長啊〜〜〜』

『我說，你們夠了啊！』褚冥漾忍無可忍。

『哈哈哈哈哈我們也沒說什麼啊，冥漾你那麼大反應幹嘛啊。』

今天，又是個跟這群垃圾隊友盡的日子。

簡直要氣死。

 

 

 

回到租屋處，心情如雲霄飛車忽上忽下，又被那群愛鬧的隊友調侃了一輪，褚冥漾終於有時間平復心情看看這個來自學長的巧克力。

包裝很精美，緞帶下還夾著一個信封，裏頭是學長筆走龍蛇的留言：聖誕快樂。

沒有其他多餘字眼，可一瞬間就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的。

褚冥漾將卡片放在心口深呼吸好幾次，想平復那股激盪的心情，可一想到這是來自學長的巧克力還有專門寫給他的卡片，就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嗚啊啊啊啊啊——』終於還是忍不住，褚冥漾在床上瘋狂打滾。

他從來沒在過聖誕節，但他覺得，這肯定會是他這輩子的收到最棒的一個禮物。

將那僅有四個字的小卡片一看再看，指尖撫過字跡，似乎能細嗅到夾在墨水中的學長的氣息，他趴在枕頭上，望向茶几上的巧克力，希望，學長也能收下他的禮物。

 

 

 

 

 

XX系系辦外——

『欸，冰炎你今年怎麼肯收巧克力了？』從廁所回來準備去系辦拿資料的同學好奇的停下腳步，嘖嘖嘖，那幾乎堆到天花板的巧克力可真讓人歎為觀止啊。

瘋狂拆卡片的A大男神咬牙切齒：『他們說要收就全部收，他們沒有時間辨認送禮人是誰。』

『不是吧，今年你有想收的巧克力？我們XX系的高嶺之花終於動凡心了啊。』

『……』冰炎翻了個白眼，確定手下的這個巧克力並非來自於褚冥漾，隨手放到旁邊椅子上。

『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姑且算吧。』

『哇歐〜是系上的嗎？你追多久了，唔，也不對啊，你這張臉，根本不用追，勾勾手指一堆狂蜂浪蝶。』

『吵死了。』冰炎一把推開湊到跟前的腦袋，下巴點了點椅子上那一堆拆過卡片的巧克力。『哪，拿去分一分吧，那些我不要。』

同學看了看仍舊生人勿近壓根和戀愛兩個字扯不上邊的冷酷男神，又看看那一堆逐漸分類出來越來越高的巧克力，打了個響指：『就等你說這句啊！』

隨即跳起來，雙手圈成喇叭狀喊道：『XX系沒人要的單身狗——大學長給你們送溫暖來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邊那個，拿椅子上的，桌上的我還沒分類。』邊從緞帶下拿出信封，冰炎瞥了眼手伸太長的某學弟警告道。

卡片抽出來，看到熟悉字跡的一刻，冰炎微挑眉。

『嘖。』寫這些不知所謂的作什，就算卡片空白只要確認這禮物來自褚冥漾，他都會收的好嗎。

將卡片塞回信封放入口袋。冰炎捧著來自於褚冥漾的巧克力，對眼前一大群等他分巧克力的學弟妹們表示：『我就要這個，其他的都給你們。』

『噢耶耶耶〜學長你是我們單身狗的唯一的神！』收不到半份巧克力的學弟雙手握拳。

在這麼寒冷的天，這這種別人都雙雙對對只有自己孤單一人的日子，竟然還能收到來自大學長的溫暖……學弟們熱淚盈眶，搶奪的姿勢毫不手軟。

學長人真的太好了，知道他們看別人收到禮物眼熱，特意將收到的巧克力分送給他們，四捨五入一下，這就是不知名的妹子跟大學長送給她們這群萬年單身狗的禮物啊！

啊！XX系今年最暖心的一幕——

『那你可能要換個神了。』他背對著這群對著巧克力堆進攻的奇行種揮手，側頭朝那個感謝他的學弟露出個人生勝利組傲然的微笑。『你學長我，準備脫單了。』

 

 

 

渾然不在意身後頓時的寂靜與隨之而來鬼哭狼嚎，冰炎拿著巧克力單手給某個小心翼翼探出腳丫子試探的學弟發訊息。

冰炎：褚，巧克力我收到了。

冰炎：在隱隱亮起的路燈中被打上一層暖光的方型盒子.jpg

漾漾：我也收到了！！！

漾漾：學長謝謝！這是我第一次在聖誕節收到禮物！

漾漾：貓咪抱住大愛心狂蹭(貼圖)

冰炎：晚上有空嗎，出去吃？

漾漾：……欸？

漾漾：那個，學長，不好意思

漾漾：我跟幾個單身狗朋友約好了欸……

漾漾：他們說沒對象就要在這種節日自立自強

「……」剛踏上停車場台階準備取車的A大男神腳步停下，輕「嘖」了聲。

他一個這麼明顯的對象在這，褚冥漾居然還要和那群狗出去。

漾漾：抱歉了學長，下次再跟你約吧？

漾漾：還是明天？交換禮物之後……？

冰炎：明天吧，還有兩天假日，

冰炎：夜衝KN海邊，要嗎？

漾漾：嗯嗯！

 

 

 

 

 

12/25下午5：43——

褚冥漾繞了形似八卦的路一圈，終於找到了停車格，停好車，看了眼草坪前已經開始聚集的人群，拿出手機開始找人。

「早知道就先約個位置了……沒想到人這麼多。」訊息還沒編輯完畢，一通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咦欸欸——」褚冥漾手忙腳亂地抓緊差點撲街的手機，拇指按向突然跳出來的頁面上的綠色話筒。「喂喂？」

「褚，你到了嗎？」

「啊喔，學長啊，我到了喔，現在在MI中心這邊。」

「嘖，怎麼跑這麼遠？」

「嘿嘿，我剛到，車位都被停走了。」他傻呼呼地笑著摸摸腦袋，誰知道這群人都那麼早啊，他就拖了下，車子就停到MI中心這邊了。

「嗯。快過來吧，大家在行政大樓後的步道這邊集合。」

「好，那我現在過去。」

通話一結束，群組已叮叮咚咚互相通知要去步道那集合了。

褚冥漾拉了下拉鍊，嘴邊吐出一口寒氣。

「呼。」好像有點轉涼了。

這時候跑海邊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他踱踱有些僵硬的腳，快步朝行政大樓前進。

人群聚集了好一部份，褚冥漾繞過嘰嘰喳喳交換信息話家常的學生，遠遠看著還好，一走進發現簡直人山人海都是人，這屆的主辦單位真的很拚啊。

在通過行政大樓走廊時已有穿著熟悉衣服的工作人員從會客室將做好標記的禮物一一搬出，他不經意一瞥，發現玻璃茶几上還有好幾個顯眼至極的金色抽獎箱，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頭的龍紋。

啊，好像聽說，那個DD系、染著一頭顯眼的五彩斑斕金髮、積極參與公眾事務、每個活動主持都看的到他的奇葩同學這次也積極參與交換禮物的活動了呢。

聽說他的審美愛好獨領風騷，走在全球尖端，這次大樓前的聖誕樹也有他的手筆。

天都還沒暗就閃瞎眾人雙眼。

剛剛只是稍微瞄到都覺得到底是什麼天馬行空的腦子才能將這種元素融入聖誕樹中。

重點是學校居然答應了。

難怪上個月樹一展示，每天都有人在論壇刷A大遲早要完，最高學府要跌落神壇。

「唔。」心思逐漸漂遠，順著記憶來到行政大樓側門，還沒踏上往下的台階便先撞上一堵牆。

鼻間滿是清冷的香氣，帶著幾分熟悉，褚冥漾茫然地抬頭，對上對方那雙侵略氣息濃厚的眼。「學長。」

「在發什麼呆，走路不看路。」冰炎有些不滿的輕彈了下學弟的額頭，整天迷迷糊糊的。

「啊，沒有啊，就剛剛在前面被那棵樹閃到。」他揉揉眼睛，莫名覺得不只是眼睛被汙染了，心靈好像也受到傷害。

「別揉。」按住總是用力揉眼，某天笑嘻嘻跟他說揉完眼睛會看到宇宙的小傻子那隻作孽的手，冰炎將人牽到步道盡頭的小涼亭裡，徹底將身邊前一秒還跟他討論的某摯友當空氣。

夏碎：「……」微笑。

才剛瞥到點人影就衝上去讓人強行碰瓷的某人真的不要臉。

 

 

 

「給你。」人還沒站定，冰炎已從口袋中拿出了個銀紅色包裝的禮物盒塞進褚冥漾手裡。「聖誕禮物。」

「欸？」褚冥漾問號，不是送過了嗎？

他都捨不得吃呢。

雖然是主辦方統一購買的巧克力，但，是學長送的啊。

超有紀念意義好嗎。

「不一樣。」望進那雙乾淨懵懂的墨色眸子，冰炎認真地說：「那是活動，這是我私人送的。」

褚冥漾不太明白，總之笑著收下。

雙倍禮物，雙倍快樂。

「啊。」剛想和對方說聲謝謝，褚冥漾就尷尬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想起要額外送對方禮物這件事。「我沒給學長你準備啊！」

現在就是準備回禮都晚了。

「沒關係，下次吧。」揉揉那顆寫滿懊惱的小腦袋，冰炎就著褚冥漾的手拉開小小的禮物盒上方的絲帶，掀開蓋子，讓裏頭的物品得以見天日。「我給你戴上。」

「嗯？是什麼啊？」本想回家再拆，沒想到對方親手解開驚喜，從中拿出一個……「項鍊？」褚冥漾好奇地看著銀鍊下垂掛著的水藍色飾品，有點像豆子，橢圓形的，中間有著深藍色的圖騰花紋。

「嗯，護身符。」將項鍊的扣環解開，雙手呈圈，冰炎垂眸凝視幾乎被外套和頭髮覆蓋的頸子，莫名想起幾個月前路過籃球場，恰巧看見對方蹲下身綁鞋帶的模樣。

纖細的脖頸拉長，汗水沿著肌膚滾落融入鬆垮的球衣，左側圓潤的肩膀半遮半掩，只稍一個動作，或許不只肩膀，連胸前——他當即擰著眉頭快步上前，將大V字開口的球衣拉好。

——即便如此，仍有大面積的鎖骨裸露在外。

「……」將扣環扣上，冰炎將項鍊塞入對方衣服底下，並表示：「穿這樣很好。」太裸露的話，他會醋。

雖然對方根本察覺不到，還傻呼呼地回答他說今天很冷啊。

「時間不早了，去前面吧。」

「嗯嗯。」

「……」圍觀整個過程的眾人全程靜默。

有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很多餘。

「咦？你們不走嗎？」褚冥漾扭頭看身後目送他們的朋友們，一個個的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和學長，難怪總感覺背後一股寒意。

「啊，對，走，走。」組長說著，拉起蹲在盆栽旁和女朋友煲電話粥的戀愛狗，又拉過不知從哪找來墨鏡待在臉上，也不知看不看得到路的組中唯一女性成員，大步向前。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退縮！

一眾人等跟在二人背後，看著那靠得極近，時不時還會有肢體接觸的手，卻是怎麼都牽不上去。

明明整天都不自覺在放閃，這兩人居然還沒正式在一起，身邊人真是一個個比他們還著急。

「剛剛學長送冥漾項鍊吧。」女組員竊竊私語，偏偏側門到大樓前的這段路除了他們基本沒甚麼人，因此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前面那兩個手臂幾乎貼在一起的當事人。

「對，我有聽到，護身符項鍊。」戀愛狗肯定點頭，他剛剛待的盆栽離小涼亭只有兩三公尺，裡面的一舉一動聽得是清清楚楚。

「哇歐。」另一名組員誇張感嘆。「項鍊欸。」

「項鍊啊。」

「是項鍊啊。」戀愛狗怕別人連想不到夠深一層的含意，特別補充。「我跟哈尼確認關係前都不敢送這麼貼身私密的東西〜」

「一定是想『鍊』住對方的心才……」

「你們很煩欸！」褚冥漾滿臉通紅，扭頭朝著那群可恨的隊友吼。

學長就是送他個禮物而已啊，說得這麼誇張幹甚麼，還什麼鍊住對方的心……

他拍拍紅得快滴血的臉，幾個大跨步向前，遠離身邊對這些話語沒半點表示，甚至有些默認的男人。「快點啦，都開始抽了。」

「我們又沒說什麼。」幾人特別無辜。

 

 

 

愈是靠近中庭，愈是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喧囂，工作人員拿著大聲公維持秩序，簡單搭建的舞台進行麥克風測試，聖誕鈴音混雜在人聲中。

數不清的燈飾妝點了古樸的大樓，燈條閃爍，樹叢花圃偶爾掠過流光，小型的聖誕樹型或梅花鹿裝飾燈錯落在草坪上，散發著暖黃色的柔光，照亮在晚上時本該萬籟俱寂，偶有摩托車掠過的大樓前廣場。

「……」褚冥漾看著眼前的繽紛絢爛，那顆急速跳動的心臟終於平復了些。

胸前貼著的藍色項鍊傳來陣陣涼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浸染他的溫度，他深吸一口氣，按著胸口，下意識捏住胸膛前的異物。

只是個普通禮物。他這樣告訴自己，不要多想，男生之間送禮物沒必要想那麼多，有時候他們自己都沒能想到那一層。

工作人員開始講解規則。

草坪與行政大樓一樓，以八卦狀的路為界線，放置了許多圓形小球，裡頭放著小紙條，只要解出紙條上的謎底或依照紙條的指示做出相應行為，憑藉著手上進行禮物登記後發的憑證，便可選擇一個抽獎箱，抽出屬於自己的交換禮物。

隨著哨音落下，褚冥漾隨著人群開始往前，尋找被藏在某個角落的小球。

「怎麼自己先走。」冰炎按住褚冥漾肩膀。這人獨自跑走後居然也沒想著回來。

「啊……哈哈……一時忘記了嘛。」他隨意扯了個藉口，總不能說剛剛的情況太尷尬太曖昧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而且，學長的態度也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學長，其他人勒。」他張望了下，發現其餘人等也沒在冰炎附近。

「散開去找球了。」

「那……」

「我跟你一起。」冰炎不由分說，再讓他說下去，大好晚上說不定得獨自找球抽禮物了。

想想昨天平安夜一個人過，冰炎嘔得不行，拉過褚冥漾的手踏進草坪中，尋找一顆顆隱藏在夜色中的小球。

人聲嘈雜，他瞇眼逡巡了圈，隔著八卦路能看到另一頭的大草原捲起的牧草捲上應景的纏上了一圈圈小燈泡，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夜色中搖擺，一旁的人行道掛上五彩繽紛的圓燈。

多數人還在行政大樓那，散落的人潮如他們一般進了草坪，他低頭瞥了演自己抓住的褚冥漾手臂，隔著厚外套，完全無法觸碰到屬於人的溫度，正想不動聲色的下移把小學弟的爪子抓進手裡時，褚冥漾突然一個蹲下。

冰炎手僵硬在那，一瞬間都以為心思被這個遲鈍的小笨蛋查覺到了，下一秒，褚冥漾興奮地撿起一個十元硬幣大小的圓球，雙眼發亮，彷彿盛載著星光，興奮的告訴他：「學長！我找到了！」

「……」冰炎瞠大眼。

輕快的聖誕樂曲霎那間被隔絕，耳邊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倉皇，急促，隨著褚冥漾笑容的綻放，越來越響，他下意識摸著胸口，似乎想遮掩，以免當事人發覺。

冷靜一點，不能急，不能嚇到他。

「學長？」褚冥漾困惑的歪歪腦袋。「怎麼了嗎？」

「唔。」他狼狽地避開那雙充斥著憂心的溫潤眸子，勉強按奈心中悸動，轉移話題道：「沒什麼，忽然想到專題……不是，論文……也不是，嘖，總之沒事，拆開看看裏頭寫了甚麼。」

「呃……好吧。」褚冥漾點頭。「不過學長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說喔。」

「就說沒事了。」他用力揉搓對方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瓜，就怕對方再追究下去。

笑得這麼招人做甚麼……他懊惱的想。

小球中的紙條逐漸被展開，看清上頭要求的褚冥漾手一頓，腦中關於冰炎的不對勁瞬間被拋到一邊，發揮單身二十年的手速迅如閃電的將紙條柔回去塞進球裡，隨手將恢復原狀的小球往旁邊一丟，若無其事道：「剛剛那個有點難，我們再找找好了學長。」

「嗯。」雖覺得褚冥漾反應有些奇怪，但冰炎也沒多想，目光往草地與樹叢中尋找紅紅綠綠的圓球。

另一邊廂，褚冥漾將差點跳出來的心臟吞回去。

「……」呼，瞞過去了，還好學長沒想看上頭寫了什麼。

媽的，不要亂玩好不好，什麼舌吻啊，等等被PO上網檢舉鹹濕腥羶聖誕節……他拍拍臉，打起精神，連番的刺激讓他這個老屁股有點承受不住了。

帶著人走到樹叢邊茂密的枝葉從中翻找，冰炎敏銳的從中找到散發微光的球狀物，另一顆靠近樹叢的根部，打開拿出紙條一看，恰好一個是解謎，一個是伏地挺身三十下。

將答案告訴褚冥漾後，冰炎乾脆地將人拉到抽獎箱旁，將紙條的給工作人員二話不說，脫下身上外套扔到褚冥漾頭上，雙手往地上一撐做了起來。

「啊，學……」拿下頭上的外套抱著，剛想說些什麼，又被對方的舉動給憋了回去。

「……」下巴埋在充斥對方味道的外套裡，褚冥漾眨眨眼，眼前發生的一幕老套至極，偶像劇演了無數遍，現實中常常出現，他本該也是身邊發出喔喔喔怪叫的一員，但是，但是，這麼做的人是學長啊……

墨黑色的瞳孔中盛滿了星光，他彎了眉眼，不去想學長像個公孔雀開屏般這麼花枝招展的原因，不去理會身邊的起鬨聲，眼中只有迅速上下起伏的男人。

如果可以……真想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下去……

「二五、二六、二七……三十！」三十個伏地挺身迅速做完，冰炎俐落地起身，一抬眼便撞入了星空之中。

身邊頓起的歡呼與雀躍又再一次被隔絕，圍過來的工作人員瞬間被P掉，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兩個人，隔著被透明掉的人影相望。

他似乎看到褚冥漾那勾人極了的笑靨，又看他興奮的張嘴說了些甚麼，遠處傳來煙火施放的聲音，璀璨的繁花在夜空中綻放。

「……」該死的，爭氣一點啊心臟，跳這麼大聲，肯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