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坐在鞦韆上,望著銀裝素裹的大地,望著寒風中傲然盛放的冬梅。黑色的斗篷包裹著他單薄的身軀,長長的下襬迤邐於地,柔軟的細毛隨風在他蒼白的面頰搔刮,他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思緒。
它在這傲雪凌霜中綻放,而他早已在這銀白雪地中腐朽。
「啪擦。」背後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響,那人踩在雪上,無聲無息地靠近他。
「不冷嗎。」粗糙的大掌按在鞦韆上人纖細的肩膀,感受他不可控制的顫抖,冰炎低低笑了。「回去吧。」
「……嗯。」
男人為他揩去髮上的細雪,拉上斗篷後的帽子,細致的重新綁了下巴上繫帶,才一把將他抱進懷裡,帶回屋中。
「……」褚冥漾又看了眼點上白霜的寒梅,輕輕閉上眼,乖順的依偎進男人懷裡。
對方身上依舊那麼暖,像個小火爐,散著適宜的熱度,讓他幾乎遺忘了臘月的嚴寒。拍拍男人的肩膀,褚冥漾提醒他鬆一些,別抱太緊了,骨頭按得疼。
「……」冰炎腳步停頓了下,手上的力道卻加重了幾分。
「唔。」他悶哼了聲,眉毛輕蹙。抱著他的手臂緊得讓他呼吸不暢,穩健得不像當年連弓都握不住的小郡王,褚冥漾忽地想起了當年那個風姿瀟灑氣宇軒昂的郎君。
那該是多好的年華啊……
時光荏苒,他與他,終究是變了,回不去從前。
輕輕嘆口氣,褚冥漾由著他去。
他被帶進溫暖的暖房內,被人細緻的卸下鞋襪,解下披風,脫得只剩薄薄的單衣,放上火炕。
男人眼裡閃爍著熟悉的火光,明明暗暗。
「……」褚冥漾歛著眉眼背抵牆,強迫自己冷靜,不要顫抖。
「輕點……」他低聲哀求。
兇猛的吻落下。
他看到對方腥紅的瞳孔隱藏的恨意,看到對方眼角的兇狠,嚐到對方唇舌間的決絕。
這是一個血腥、瘋狂、絕望的吻。
褚冥漾緩緩闔上眼簾,絕望的淚水滾落眼角。
他被人按在牆上,被人強勢的分開雙腿,被人粗暴的貫穿頂弄。
「慢、慢點嗚……」褚冥漾無力的攀附著男人,小腿被頂得一抽一抽的,仍然死命的纏在對方腰上。
粗大的性器殘忍的破開脆弱的內壁,抵著身下人敏感的穴眼狠搗,冰炎挺動腰肢,雙眸認真的盯著褚冥漾的臉,不肯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冰、冰炎……輕一點,求你了啊啊——!」柔軟的穴肉被發狠的摩擦輾磨,他失控的搖頭,幾乎無法承受這滅頂的快意,一次又一次的喊著男人的名字,喊著冰炎,求他慢點,輕點。
看著褚冥漾這涕泗橫流失神的模樣,他忽地俯下身,神色不定的問:「褚,你可曾後悔。」說完,用力的咬住他白皙纖弱的肩膀。
下體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冰炎用他佈滿青筋猙獰的陽物教訓他泛著水光不知羞恥纏絞他的嫩穴,再一次用這卑劣的方式擊碎懷中人的驕傲。
「……」他嚐到了血腥味,嚐到了這人身上終年的藥香,嚐到了這些年他日思夜夢,屬於這人獨有的體香。
他不知他後悔了沒,也沒必要知道了。
「不要......不要了......冰炎、冰炎放開,我疼......冰炎、亞……放開、你放過我……我好疼……」褚冥漾失控的哭著,後穴被幹得痙攣噴水,將對方的陽物澆濕,他發了瘋般的去推拒男人,大腿無助的踢蹬,想把人給踹開。
冰炎沒有理會,藉著這股淫水潤滑,更用力的折騰他的肉穴。
約莫一柱香後,褚冥漾已徹底神智不清了,他淚流滿面,渾身抽搐,斷斷續續艱難的喘息著,彷彿隨時會斷氣,可嘴裡卻還泣訴著認錯、求饒,說著冰炎總想讓他說出來的話。
冰炎隨手扯過大被,遮掩住滿床不堪,以及上頭昏迷的人兒。
「傳大夫。」慢思條理的拭去下身狼藉,冰炎著人給自己更衣,穿戴妥當後才讓人傳大夫過來。
「……」褚冥漾艱難的睜開眼,室內檀香濃郁,熟悉的藥香混雜其中。
「什麼時辰了?」
仕女放下手中蒲扇,趕緊給他倒了杯水服侍著他喝下。「回公子,酉時了。」
「……我睡多久。」
「大夫來看望您後,已過兩天。」
「……是嘛。」他躺回玉枕上。「這樣啊。」
「公子,可要用膳?」
「不了,你退下吧。」褚冥漾揮揮手,再度閉上眼。
「諾。」
耳邊是仕女維持火爐溫度的搧風聲,鼻翼間充斥著他喜愛的檀香味與多年相伴的藥香,眼前無光,一片黑暗,他忽地想到兩日前的雪景。
那時,他便該在這紛揚風雪中無聲無息地死去。
「……」默默嚥下喉口沖起的腥氣,褚冥漾將那口污血重新吞回腹中。
每一次的情事於他而言都是折磨,可對方卻不在乎這些,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折騰得只剩半條命,得在床上休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將那口氣緩過來。
等好了,便再折騰一次。
周而復始。
褚冥漾知道,冰炎恨他。
恨得在漫天大雪中尋了三天三夜,只為將僅剩一口氣的他從雪中挖出。
恨得日夜將他鎖在懷中,生怕他再度消失無蹤。
他恨他,卻又捨不得傷害他,只能用這可笑又可悲的方式,宣洩心中的不滿,與那滔天的恨意。
褚冥漾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在冰炎身下徹底失去生息。
可每一回,他都成功睜開眼,看到他。
他不會死,他不能死,他不會讓他死。
他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