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寶寶可以對天發誓,從他出生到現在還沒有經歷過麼多轉折。

首先,劇本拿的肯定是獨孤求敗、難逢敵手的蕭瑟感……(去廚房偷菜遇不著對手);再來是被抓到那種槍戰片的緊張感(其實對著那張臉漾寶寶想到的只有八點黨裡面甩巴掌的一幕……特別是想刷刷兩下質問他孩子跟誰生的?!),

最後是男人那句:「你是誰的孩子?」

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

媽的!

自己生的小孩都不認得,你這怎麼當爹的啊渾蛋!

漾寶寶覺得自己現在就處於那種復仇劇本裡面終於知道殺父仇人是誰的高潮階段(就是因為那個垃圾爹不曉得有這麼一個兒子,他英明神武的漾寶寶才得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漾寶寶非常人性化的(事實上是不符合一個五歲小孩該有的),對自家爹翻了個大白眼……白癡爹,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你的眼睛是裝飾的是裝飾得對吧!

這時候漾寶寶不得不自我誇詡一下,幸好他剛才沒有發出聲音,只用嘴型一個「啊……?」顯示他的震驚疑慮不解。

再來要感謝他出生時那個說他可能不能言語但內心OS說他是個白癡的庸醫,現下他可以不用解釋,反正他出生時就被說會是個啞巴。

「……」漾寶寶一癟嘴,眼神竟有些無辜委屈(其實最多的是不屑),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瞅著男人,見男人沒有下一步動作,便轉身毫不戀棧的「蹬蹬蹬」跑走了。

開玩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等……」冰炎見人居然頂著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情跑走時不免心下惱怒,剛要追上去卻不料有人前來,只得緩下腳步,斜著身子看了眼來人。

「城主大人。」髮色宛若夜空中拋出一把碎銀黑色勁裝的男子見著他行了個禮,戰戰兢兢的將手上密封的木盒子交與他。「皇宮來的。」

漫不經心地拿在手上把玩了會兒,冰炎輕聲:「嗯。」了聲,揮揮手示意人下去。

隨手拆開木盒子,將裏頭的東西拿出來,冰炎粗略看了眼信上內容,冷笑一聲,彈指間便讓那封書信燒為灰燼。

「莫言。」

「在。」男人出聲,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便突然出現了個身著紫衣,姿態雍容五官平凡的男子。

「府裡是否有個墨瞳的孩子?」想起那雙與故人相仿的黑眸,冰炎內心頓覺一絲絞痛。

他們都說,當代巫子殞落了,他不信。那人未與他道別,怎會這樣沒沒無聞的消失?

他們都說,巫子是這個國家的希望,只有他明白,那個希望究竟建立在多麼殘酷的立點上。

那人消失了整整三年,他終於死心,娶進他的妹妹,擁有相同髮色瞳色的繼任巫女。即使他仍有著一絲妄想,他還活著,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活著,在看見巫女眼裡繼承而來的刻印時,他終於絕望了,「巫」的印記已然傳承,巫子已從世間殞落。

是什麼時候?他根本不曉得,連他究竟在甚麼地方與他永別也毫無頭緒,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就如他悄無聲息地闖進地的生命中一樣。

繼任的巫女怎麼也不肯說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巫子的消失,是他永遠的痛。

「府裡共有五人擁有墨瞳,四夫人、七夫人、十三夫人,逝世的十五夫人,與他的孩子,七少爺。目前府裡擁有墨瞳的便屬七少爺。」

「小七?」冰炎訝然,這孩子就是那女人所出?

「是的,七少爺從出生便於偏院生活,未曾出席任何一場宴會,您會未有印象實屬正常。」男子雖不明白為何會忽然問起這麼一個小透明的孩子,仍然盡忠職守得回覆。

「他母親呢?為何會讓他獨自出現在這?」想到那麼個小小的身子,好似發育不良,比同齡人更小一些,冰炎不禁騰起一絲怒火。

「回主人,七少爺的母親十五夫人於幾個月前逝世,那時您正在處理江南一帶事務,所以並未知曉。」感受到對方的怒火,男人不禁退了幾步。

「目前他由誰照顧?」這回冰炎是真的驚訝了,這事他居然今天才知道,看來往後得讓他們繃緊皮些。

一些失去生母的孩子會交由其他沒有生子的夫人養育,有時會讓從小帶到大的奶娘照顧,像漾寶寶這樣到今天才讓人想起來要給他安排個照顧的人實屬少見。

「目前由奶娘姒雪照顧。」秉持著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的原則回答。

「姒雪?」冰炎聽聞後不得皺眉,想起那個渾身冷颼颼的冰牙族女子,交給她照顧不會出問題吧?

「是的,其夫於七年前的偷襲中逝世,其女也在當年大火中身亡,十五夫人將其接回自己院子,醫治她的傷口,也順便成為七少爺的奶娘。」

「原來如此。」冰炎明白的點頭,話鋒一轉,吩咐道:「去查察那孩子出生後至今的事情,三天後帶到我那兒。」

「是。」

「下去吧。」淡然的撇一眼,冰炎拂袖回主屋。

「是。」男子身形一閃,便下去執行自家主人吩咐的事情……雖然他不確定如今的姒雪是否還如當年一般,若是如此,查起來可真有難度。

回了主屋冰炎並未急著處裡方才送上的急件,而是轉到了寢室,拿起床頭的一枚舍利子做成的項鍊。

他想著那雙深深刻在記憶中的黑色雙瞳,驀然想起幾年前那孩子出生時匆匆一瞥,那時看到的分明是與祖輩相仿的銀白色雙瞳。

如果他的記憶並未出差錯,那麼又該如何解釋,這孩子如今的黑眸?

然後冰炎回憶起來,那孩子方才似乎,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那孩子出生就對他翻白眼……這樣就能解釋得來了。

雖然冰炎可以肯定這是事實的話,他會當場掐死那個死孩子。

剛出生就知道對自己的親爹表達不屑,這孩子真格的欠打。

 

 

漾寶寶急匆匆的跑回自家偏院,深怕後頭有怪物追來似的,看得正在布置晚餐的姒雪一愣,跟著探頭去看看後頭是否有什麼惡人跟著。

「姒雪姒雪,晚飯拿回來了!今天有雞湯喔!」漾寶寶獻寶姒的從手環裡拿出食物,不一會兒還顯得空曠的飯桌便豐盛起來,看得乖乖坐在桌子上的山大王口水霹靂啪啦直掉。(沒錯,那隻裝飾用的山大王死活歹賴的跟上來了,漾寶寶表示這傢伙只會吃閒飯沒多大用處,就打算著冬天進補時熬了他!)

「小少爺阿,後頭有甚麼你這麼急呢?」對漾寶寶偷竊行為非常讚許的奶娘摸摸那顆白花花的腦袋給予嘉獎勉勵,在那雙充滿水光興奮又驕傲的大眼睛閃亮亮的盯著他時,奶娘覺得他蕩漾了……

喔喔真是太可愛了啦!!!

「欸?」漾寶寶頭一歪,正打算裝傻,但是在對方對自己臉頰表示興趣想摧殘的邪惡目光敗陣了,他有些驚恐的(?)立正站好,大聲報告:「我回程的時候看到一個白毛妖怪!」

「白毛妖怪?」奶娘一愣,主城啥時有妖怪了?

「對!眼睛還紅紅的,肯定是山中的兔子精怪!」漾寶寶毫無心理壓力的詆毀。

對著那張跟害他穿越一模一樣的臉,漾寶寶覺得他報仇了!

「白毛紅眼妖?」姒雪的表情呆呆的,有這種特徵的,也只有那個人。

「嗯!」用力點頭啊!漾寶寶喜歡這詞兒!白毛紅眼妖!

「……」糟了!

頃刻間,奶娘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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