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每個人一生當中都有一個命定之人。

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此生，我非他不可……

★★★

「咦？小亞也來了？這是弟弟喔，小亞想抱嗎？」慈姨笑問，將一個皺巴巴像猴子的嬰兒抱在我眼前。

「……」紅眼眨了兩下，我伸出手想接過那隻小猴子。

「來，小亞先坐到椅子上再抱吧。」母親將他抱到椅子上才讓他抱住那個小小的、溫暖的幼小生命。

「弟弟可愛嗎？」慈姨溫柔地問。

「……像猴子。」我默默地說，喬了下位子騰出手戳戳那圓圓的臉蛋。

「哎呀，小亞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呢！」母親略帶歉意地說。

「沒關係沒關係，小玥也說出一樣的話呢！」慈姨毫無在乎的擺手。

「……」我靜靜的看著懷裡的小猴子，輕摸著他的頭，聽著他小小的呼吸聲。

好小……比小亞還小……

突然地，小猴子睜開他又圓又亮的黑色眼睛。

「……」我瞪著他他也好奇地看著我，然後他揮動小小的手抓住我的頭髮。

「疼……」我皺眉，抽出自己的頭髮看到他咿咿呀呀的又想過來扯。

「不行，小亞會痛。」我有點生氣地說，他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看起來呆呆的眼睛想哭又好像不哭的看著我。

旁邊沒有人理會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因為有一個伯伯在跟褚叔叔爭吵，反正小亞聽不懂所以沒有理會。

褚叔叔的臉我只看過一、兩次，可是根本記不起來。

然後，小猴子像是累了還是瞪不過我，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閉上眼睛，睡著了。

看他睡我也有點想睡了，用力地把眼睛睜大，我看著還在爭吵的大人，癟癟嘴把屁股往後挪動。「好吵。」

不知又過了多久，只剩慈姨、母親、父親、玥姊姊在病房了，褚叔叔又不見了蹤影。

「小亞累了吧，把弟弟還給慈姨吧。」母親伸出手想從我手中接過小猴子。

我皺皺鼻子，將小猴子抱得更緊。「不要。」

「欸？」母親錯愕的張大跟我一樣的紅眼睛。

「小亞喜歡抱弟弟嗎？可是他要喝奶了呢。」父親蹲到我面前也伸出手想搶小猴子。「把他給慈姨吧。」

我搖頭，對著一樣不解的三個大人認真道。「亞的。」我說，看到他們更疑惑的表情。

「小亞在說甚麼？」母親的眉頭微皺，看起來像要發飆了，他在揍父親前都是這種表情，可是我才不怕呢。

「小亞的。」我鄭重地再說一遍，把小猴子用力地擁在懷裡。

「小亞很喜歡弟弟吧，可是他是慈姨的小寶寶，小亞不可以任性喔。」父親也困擾的說。「來，給父親抱，小寶寶餓了應該要找媽媽。」父親居然想把小猴子應從我這裡搶走。

「不要！小亞的小亞的小亞的小亞的！」我用力地鼓起臉頰，父親跟母親都壞壞，他明明就是小亞的居然要搶。

「唉，怎麼辦呢。」母親歉然地望著一樣一臉問號的慈姨。

「小亞，把他交給慈姨好不好？」慈姨從病床上起身，蹲到我面前伸出手。

「可是他是小亞的。」你們都不懂，為什麼要搶小亞的小猴子。

「小亞會餓嗎？」慈姨突然問很奇怪的問題。

我搖搖頭，剛剛去餐館吃過了。「小亞不餓。」

「可是小寶寶還沒吃飯啊，你要讓小寶寶餓肚子嗎？」慈姨輕摸我的小猴子，直視我的眼睛說。

看著又醒過來睜著骨碌碌大眼的小猴子，我想起母親說過要吃飯才有力氣（揍父親）工作，於是我稍微鬆開手讓慈姨把小猴子接過去。「小寶寶會餓嗎？」

「會啊。」慈姨說，然後母親本要將我塞給父親帶出去，結果慈姨讓我留下來看他為小猴子吃飯。

「小寶寶只能喝ㄋㄟㄋㄟ？」我看著小猴子吸著母奶安然地閉著眼。

「對喔，小亞好聰明。」慈姨誇獎我，接著小猴子不喝ㄋㄟㄋㄟ了，眼睛一闔一闔看起來像是想睡覺。

好像小豬……我想著，看著接過小猴子的母親。「小寶寶吃飽了嗎？」

「嗯，他想睡覺了，小亞要小聲一點喔。」母親叮嚀我，搖著小猴子唱著以前只唱給我聽的搖籃曲。

「那他可以跟小亞回去了嗎？」我問著，他是小亞的所以要跟小亞回家。

「嗯？」母親還是不明白我在說甚麼。「為什麼要跟小亞回去？」

「因為、他是小亞的。」是小亞的，只能是小亞的。

「？」母親跟慈姨都一臉茫然，只有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的玥姐姐冷笑了一聲。

「小屁孩。」玥姐姐冷嗤，那眼神看起來就是瞧不起小亞。

「小亞才不是小屁孩！」我生氣的說，但還是小小聲的，因為小猴子要睡覺，小亞想睡覺卻有人吵的話，小亞也會很生氣的。

「小亞、小亞是大人了！」我握起小拳頭，討厭的玥姐姐！

哼、小亞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