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陽光照進窗扉
驅散了所有恐懼……
蟄伏的黑暗蠢蠢欲動

 

 

 

 

 

「……」褚冥漾重新睜開雙眼,鬧鐘上的指針指向了七,洗得發黃的棉被被透進窗子的陽光染成淡淡的金黃。
起身,刷牙洗臉過後拎起床旁的袋子,開始今天的行程。
那之後不顧他的推拒,阿利逼那個天下人都欠他錢的白髮男生到會計部算錢給他,還莫名其妙多了筆美其名曰遣散費,實質上是封口費的錢。
他知道那種大飯店絕對不能出甚麼有違名譽的醜聞,然而他雖然問過他要不要報警,但詢問時的眼神卻是那麼不贊同。
那個世界的人他惹不起……他知道的,就連阿利都說能盡可能幫他,但他知道那席話裡佔有多少的不確定,因為那個看起來地位很高很傲隨時都會被拖進暗巷修理的白髮男也在他們對話時皺緊了眉。
他不要錢,那筆錢對他來說簡直像羞辱,就像是他陪睡得到的報酬。
可是阿利硬塞給他,說他這個月的工資即使不滿一隔月但以天計算還是得給,不然就讓他白忙了,再說他很需要錢……
他需要,他的確要,就要開學了他需要一大筆註冊費。
最後,他收下了那筆錢。
阿利跟他道歉,因為以他的立場根本沒法子幫他。
可是、他並沒有錯,他知道他們很盡力的保護他,甚至把他的資料處理得一乾二淨。不是沒聽見他們在房外吵著要不要把他交出去,然而,他知道這是他們能盡的最大努力。
回到家裡他躲了幾乎一個禮拜,天天足不出戶縮在棉被裡痛哭,然後因為現實的逼迫不得不出去找工作。
現在他早上在一家咖啡店裡工作,晚上到酒吧兼差,等他身高高一些可以當門僮或服務生。偶爾排班休假就到便利商店當臨時工,行程很滿。
也許只有忙碌起來才能忘了那晚的慘痛吧?他不無自嘲的想。
咖啡店在一處轉角,有些不起眼但內部頗大,空間設計聽說是店長自己規劃的,剛好附近有幾間小公司,生意還算不錯,近期上了雜誌業績更攀升了不少。
「叮鈴--」推開玻璃門,門上的風鈴不停作響,門牌上還掛著CLOSE,店內有些陰暗。
「漾漾?」吧檯內的人影停下襬蛋糕的動作,一雙水藍的眼望著他。
「店長,早安。」褚冥漾乖巧的彎身鞠躬,斜肩的背包歪了一邊落在身前。
「早,去換衣服吧,快開店了。」
「好。」點點頭跑進一旁的更衣室,拿出背包裡的制服換上。
這間店的老闆有三個人,主事的是剛剛吧檯裡的大哥,伊多。下面有兩個雙胞胎弟弟雷多跟雅多,雷多跟雅多負責糕點的製作,閒暇之餘還充當服務生,另外他們也有在雕刻手工藝品販賣。
「漾、漾!」褚冥漾正對著鏡子在整理領結,不料身後突然一個飛撲打斷他的工作。
渾身一個劇烈的顫抖,墨黑的眼底無法自拔的浮起恐懼,要不是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他早已尖叫著推開他了。
「雷多,放手,你嚇到漾漾了。」看著鏡子裡無助惶恐的蒼白臉色,雅多拎開自家兄弟的後領,有些不認同他這麼熱烈的舉動。
頭一次雷多這麼做時,漾漾可是驚嚇到哭了半個小時,嘴裡叨念著不明的語句。雖然他們都裝作不知情也不過問,但也知道他之前一定發生過甚麼事情,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無法跟人體有所接觸。
「啊!對不起我忘了嘛!」雷多苦哈哈的笑了笑,粗糙的寬大手掌摸著胸前的黑色腦袋。「漾漾,沒事了喲!我們在這裡,別怕。」唯有真心的安慰,才能撫平受創的心靈。
雖然他也想像伊多一樣抱著漾漾安慰,但那好像是限定伊多,漾漾待在他懷裡還是會顫抖,但是現在已經進步到能讓他摸頭了,大概當初是伊多安慰哭了半小時的他造成的吧。雖然經過伊多示範他們也知道只要跟他說沒事了,他們在這裡漾漾就會平撫下來,卻不見得比伊多有效。
「嗯、嗯……對不起、那個,麻煩你了。」慌張的表情有如小動物一般,褚冥漾睜著大大的眼睛來回看著眼前出現的兩張一模一樣卻性格迴異的臉孔。「怎、怎麼了嗎?」
「啊啊,沒事,因為看漾漾很可愛就來了嘛!」雷多咧著大大的笑靨牛頭不對馬尾的說,顯然已經忘了初衷。
「不要耍白癡。」雅多嫌惡的推開他,癱著一張臉解釋道:「下禮拜日晚上在這裡舉辦派對,漾漾要過來幫忙嗎?」
「……」水潤的眼睛眨了眨,歪頭估算著在這裡的錢比較多還是假日晚上去酒吧的錢比較多。
「工資翻倍。」雅多平靜的說出這麼一句話,立即看到那張小臉閃起不明光輝,彷彿夜裡的星星一樣燦明耀眼。
「嗯嗯!」用力的點頭,開玩笑,翻倍耶!白癡才不跟另外一邊請假。
「那就說定囉!」雅多點點頭,推開一旁哇哇大叫刷背他搶台詞的兄弟,拉過小少年的手帶出更衣室。
「你們集體罷工?」伊多的微笑有些危險,店裡一開張雖然沒多少人但一個人實在忙不太過來。
「……」褚冥漾用力晃著腦袋表示他沒有,眼角餘光看到有客人推開門立即欠身微笑,躲開伊多的質問去迎接客人。
「呃……我們在跟漾漾說假日的派對。」雷多傻笑。
「需要那麼久?」伊多皺眉不認同了。
「雷多嚇到漾漾才拖這麼久。」毫不猶豫地供出犯人,雅多的手指像自家通胞兄弟。
「喂喂!雅多你太不夠意思了!」雷多跳腳,漾漾更過分,把伊多的怒火留給他們倆正面迎敵。
「哼!」
「好了好了。」伊多拍拍手,再吵下去還要不要開店。「上工了,你們兩塊去協助漾漾。」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安排座位點餐的少年,伊多推著兩人出去,走進吧檯調製剛送上來的餐單。

 

 

「呦呦,是誰惹咱們的冰炎少爺生氣啦?」夏碎一進門就看見整間房就像被颱風給掃過一樣,沒有一處地方完整的,這價錢賠起來肯定所費不貲。
「……」陰蟄的紅眼淡漠的掃向自家助理,隨手一砸,一張玻璃製的桌几頓時化為碎屑。
「發這麼大脾氣做啥?」依舊扯著愉悅笑容,夏碎有些疑惑,被急急忙忙傳喚過來卻是看到這樣的殘局,他怎麼也想不透友人那顆腦袋裝的究竟是什麼。「對了,你家小寶貝呢?」怎麼都沒看到,還是被這傢伙的脾氣給嚇著躲進棉被裡發抖了?
也是,這傢伙的脾氣可不敢叫人恭維,小傢伙沒被嚇跑才怪。
「哼!」冰炎發出一聲冷淡鼻音,想來就氣!不提也罷,提來讓他火氣直冒!看著好奇心旺盛的臉孔,他聲音毫無起伏道,「跑了。」
這間破飯店!錄影不交出來也罷,他命人侵入系統結果調出來的卻都是一些雖然看不太出來但顯然被動過手腳的東西!
實在沒法子,只得把夏碎叫過來,反正店是他開的。
「喔〜〜果然嚇跑了呢!」夏碎一臉我果然沒猜錯的表情怪叫道。
刻意不去裡會一旁另他咬牙切齒的欠打表情,冰炎接續道。「我記得人是你幫我叫的,小傢伙有回去嗎?」開口直問,冰炎想如果回去了自己這邊應該也會收到請款單這類東西,除非他根本沒回去報到,但--會有這種事嗎?那間店的人都是自願,根本沒有強迫性質的、待遇從優薪水豐厚怎麼可能不回去?
「啊?」甚麼人?夏碎不明白。
看友人一臉疑惑,冰炎「嘖」了聲不耐道:「我中……春藥那次,你不是讓那隻海獺送小傢伙過來,小傢伙回去了沒?」
夏碎無奈嘆氣。「冰炎,你確定我們的頻率在同意一頻道嗎?」晃晃腦袋覺得跟氣頭上的人打交道真是不智,他挑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我記得他來會報,你並沒有開門讓人進來,所以小傢伙根本不是店裡的人你問我根本沒用,再說了,我以為他是你走去大廳逛兩圈釣到的小羔羊呢!怎麼你還問我這蠢問題呢?」
紅眼不敢置信地睜大,他有些底氣不足。
「什麼?」
這怎麼可能?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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