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等我想好措辭,問是走錯房間還是夢遊夢到我這邊,怨婦臉學長已經乾脆的開啟傳送陣離開了。

……啥玩意兒?

逗我吧這是。

大晚上的站在人家床邊盯著看很可怕的好嘛。

我覺得這次一定要揪團壓著學長去看病,這都已經累到能走錯房間還開起靈異模式了,居然還打死不去看病,要不是我心臟夠強,被他這麼一嚇還不得送醫療班復活。

還在疑惑學長大晚上發什麼瘋,被驚得偃旗息鼓的睡意不知不覺襲來,翻了個身用棉被蒙住腦袋,免得隔壁的神經精靈又夢遊過來被他給嚇醒,褚冥漾漸漸地陷入黑甜的夢鄉。

至於隔壁的精靈大晚上回來不去睡覺反而守在旁邊看他睡覺的事情,還是明天在說吧。

 

——

 

冰炎不清楚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

用任務填充整個生活,留下的不只是暫時性的遺忘,更多的是無盡的空虛。

當做完手上任務且交回後,他第一時間並非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床上補眠,而是將自己傳送進屬於學弟的房間,面色複雜的盯著床上睡得像死豬一般的青年。

……」嘴角微微的勾起,又在意識到後抿下。略為凌亂毛躁的髮絲無可避免的遮擋了部分視線,冰炎抱著胸口,望向滾到了床沿睡姿豪放的學弟,捏了捏拳頭,硬是忍住了將人喬好睡姿,拉上棉被將脖子以下全數蓋住的衝動。

何必呢……

無論他扔直球,走迂迴路線,他想追求的對象卻是極盡所能地閃躲,並且固執地認為這只是他一時的錯覺,要不是他及時阻止,這人都要跑到冰牙焰谷派來的人面前請他們將發情期的少主給帶回去處理,看是要找個公主妹子、來個兩族友好聯姻都好,別讓他對著男人舉著下面那根。

他怎麼就眼瘸了看上這個蠢到無可救藥的智……傻瓜呢。

望著那張無憂無慮的睡臉,嘴角還隱約有著一絲可疑的液體,約莫是又在夢裡吃東西了,嘴巴砸巴砸巴的咀嚼著。不知何時起,冰炎養成了做完任務無論如何疲累,都得過來看隔壁學第一眼的習慣——即便因著他瘋狂接任務的舉動導致次數寥寥無幾。

只是、來看一眼,看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瘦了,有沒有白目的熬夜打電動拖跨身體,聽說原世界的大學生,都是上大學後開始浪,搞得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然而當他把這話說給與他同戰線、陷入感情糾紛的苦主夏碎後,卻得到對方毫不留情的嘲笑,說他癡漢當久了習慣了,即便被正面側面拒絕過,先前的騷擾行動卻依舊刻入了骨子裡,一天沒對著學弟癡漢發情就渾身不對勁,這才作完任務就等不及了夜襲追求對象,完全是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變態思惟,簡直無恥至極。

人幹事?!

都是被十動然拒,何必這樣互相傷害?

但不可否定的是,即使明確知道隔天便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學弟,他依然樂此不疲的破開結界闖入學弟閨房,站在人家床沿對著他的睡臉垂涎。前幾次老頭攻還會張開結界將他阻隔在一米外,米納斯偶爾也會現身,有幾次甚至朝他翻了白眼,到了如今是連出現也懶得出現了。

……除非他又起了賊心想上去夜襲學弟,米納斯才肯現身劃出一道結界,並且對著他露出鄙夷的眼神。

想到前日種種,冰炎都要忍不住的懷疑人生,他到底是如何墮落到這種變態境界的?

為了追求心上人所看過的愛情攻略裡,總說『真心喜歡一個人,會希望對方過得更好』,然後勸你放手讓對方幸福……冰炎給的回答便是順手燒了那本攻略。

書裡寫的總有幾分道理,但他希望,褚冥漾的幸福是由他給予,所以,即使他恨不得將他給就地正法,逼他正視他的感情別總逃避,卻依舊在褚冥漾一次又一次的脆弱哀求中退步。

有時候,他真是恨不得扒開褚冥漾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垃圾,才導致他胡思亂想腦補出一堆莫須有的東西,固執地認為他們沒有未來。

從來沒有嘗試過就想退縮,甚至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予,獨斷的認定了等在前方的未來唯有分離一條路……

冰炎忍不住地想起,在先前那個困住他一段時間的地宮中,他何嘗不是走上了這麼一條,褚冥漾所擔憂害怕的一條路呢?

那個幻境中,他們沒有白色種族與黑暗種族的仇恨,甚至沒有種族的隔閡,僅僅是原世界中普通至極的人類,然而,即使是普通的人類,仍有許多的東西橫在愛情中間,比如著最基本的觀念差異,最老套的家世差距,最根本的性別問題……夢裡的他們,不再是千年前的英雄遺孤予千年後繼承妖師先天之力的後代,不再有著綿延千年化不開的血仇,不再有那麼多的反對聲浪橫亙在之中,而這樣普通的他們,滋生出來的愛情依舊在生活中被消磨得殆盡。

冰炎恍惚地想起夢中的一開始,他們只不過是普通至極的學生,面臨著學測的壓力,對未來的迷茫……而後,慢慢的在這段相處過程中走進對方心裡。

第一個分歧,來自於選填的學校,他選擇報考首都的大學,而褚冥漾則希望離家近一些,火種,早已埋下。此後,無數的分歧接踵而來,比賽、社團、課業、感情,大學像是個小型社會,遇見更多不同的人,接受更多觀念文化的差異,褚冥漾從不像他應付得得心應手,因此幾乎躲在他的身後,像個隱形人,逐漸淡化自己的存在,甚至退出他的圈子。

某天冰炎終於想起似乎很久沒看到褚冥漾時,才發現那個傻呼呼的、總是洋溢著笑容的褚冥漾消失了,徒留著一個揚著疏遠笑容,被稱之為帶賽小能手的陰鬱男孩,以往高中同學給予他的可愛形容早已消失在某個角落,變成了他所不認識的褚冥漾。

冰炎那時還不大清楚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他只是規律地照著自己的規劃走,並且強硬的要求褚冥漾與他走在規劃好的藍圖上,不允許他有任何退縮或逃避,因此在褚冥漾起了想轉回家鄉的念頭時極盡的挽留對方。而一如他的規劃,從高中開始就當了他的小跟班,而後更是升級成戀人,事事依著他的褚冥漾答應了,跟隨他的腳步,踏上了有著美好未來的藍圖。

他們似乎回到了以前,卻又將對方推得更遠。

而後畢業出社會,向家人出櫃,出國結婚……每一件,都在冰炎的規劃中,堅定不移地執行著。他們走過了前人經歷過的一切,又彷彿只是模仿著這些,卻始終不走心。

冰炎的強勢,讓所有的分歧爭吵最終都以褚冥漾的妥協平息,然而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從來沒有得到解決。

最後,便如褚冥漾所擔憂害怕的,以離婚、各奔東西收場。

十多年的感情,便是這麼可笑的一句:我們不適合,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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