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不要……別看……」他無力的哀鳴，渾身劇烈地顫抖。

被看見了……被看見了……不、這不是真的，那個變態，怎麼可能願意讓人看到這種景象呢？

對，這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發燒的後遺症，一定是的……

褚冥漾可笑的自我催眠還沒起到作用，男人充滿惡意的聲音便由後面傳來。

「遮甚麼。」一手挽著膝窩，一手強硬的拉下他遮掩的雙手拉高，冰炎湊到孩子的耳廓邊，殘忍道：「來，讓你的同學看看，你到底有多麼淫蕩。」

「不要——！」褚冥漾哭叫著想離開男人的懷抱，卻是被輕易的壓制在床上，撅著屁股迎合著男人的衝撞。

「不要！我求你……不要做了、我求你嗚嗚嗚……」褚冥漾伏在手臂上，絕望崩潰的嘶吼，男人卻不依不饒的抓起他的頭髮，逼他抬頭，望向那個站在玻璃牆後的身影。

「看，你的同學聽說你要請一個禮拜的病假，特意來看你了，這樣遮遮掩掩的人家怎麼看你身體有沒有康復些。」

「不要！不要看……！」

褚冥漾被迫看向那人，玻璃牆後班長臉上的震驚讓他無地自容，他晃著腦袋鵪鶉的想逃避這一切，卻聽身後人道：「喏，抬起頭讓她好好看看你好些了沒。」

「不要……」褚冥漾眼神逃避，最後承受不住那雙眼中含有的情緒，閉上雙眼天真的想著，看不見這個惡夢便不是真的。

「哦？還沒好好看清楚就想讓人家走了，寶貝兒還真是無情……他不是你在班上最好的朋友嗎？」

「不是……」褚冥漾囁嚅著，神情不免得帶上一絲惶恐。

他想起男人這般語氣，想起只要男人用了，他便沒有好下場的語調，忽然恐懼壓過了羞恥。

「他不是……」他吶吶的道：「他不是。」

「呵……在班上不是只和你說話？」

褚冥漾臉色鐵青的搖頭否認，「他不是……讓他走，你讓他走！」

……是不是，又要害到其他人了？

不是只和他說話，而是班上只有班長會跟他有互動，其他人早在這段日子與他劃清界線。

「讓他走，求你讓他走……！」

「嘖，人家好心來看你，想不到你這麼無情啊……」男人感嘆著，捏住少年的腰，狠狠的撞了進去。

「哈……啊嗚！」趕緊摀住嘴讓呻吟嚥回去，褚冥漾埋著腦袋，他不敢抬頭去看對方是否走了，也不想去猜測對方是否看見了他、臉上有是什麼表情，只是淚花兒不斷的滑落眼角。

昏昏沉沉的腦袋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男人終於停止了這場折磨，褚冥漾睜開模糊不清的視線，前方早已又變回了牆，無緣由的，他鬆了口氣，身體卻依舊制止不住得顫抖。

「乖，沒事了，別怕啊……」男人安撫的拍著他的背脊，「那是單向玻璃，她看不到的。」

「……」褚冥漾憋紅了臉，依偎在男人懷裡無助地啜泣。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褚冥漾隱約猜到了，卻是不確定男人會用什麼招式罷了。

果然的是，等他回去上課後，班長也不再主動找他說話了，見著他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啊啊……就知道、會這樣呢……

幾天後，當班長終於鼓起勇氣找他談話時，褚冥漾這才明白男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冥漾，你成績很好的，看入學成績就知道，沒必要走歪路啊。」班長依舊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話說了一半便燥紅了臉頰。

「歪路？」褚冥漾歪了歪腦袋，沒想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個詞。

「啊、嗯，我都看到了……」

「……」褚冥漾聽著最後幾個字，臉色不住的發白，下意識地想起了那天隔著單向玻璃被男人侵犯得情景。

這個反應卻讓班長認定了他猜測的事實，於是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前幾天、黑墨鏡軍團長帶我去看了段影像，說你怕成績差被趕出去，跑去找理事長……」說到這邊臉色是完全的通紅了，雖然只有短短幾秒，但畫質清楚連貫，根本看不出作假。

影片中褚冥漾先是主動坐到理事長腿上，之後更是滑下身體蹲在辦公桌下......影片中只到這邊，但多年網路薰陶他也能猜到之後會發生什麼。然既然都被找過去請他幫忙開解褚冥漾別讓人劍走偏鋒，之後應該也沒發生甚麼事……吧。

褚冥漾臉色蒼白，他不知道對方究竟看到了什麼，雖然覺得男人不會給看太過分的，但是，但……縱然心中萬般苦楚，他依舊苦著臉，說：「我知道了。」

不然，還能說甚麼呢？

早就被發現了吧，除了班長這種缺根筋的沒發現到，其他人早心裡門兒清，否則也不會一個個的疏遠他，到最後更是視他為無物。

然而，這不是結束。

又幾個禮拜，經過了第二次段考，他被叫到了一個環形的會議室，學校裡有頭有臉的主任校長或其他董事都在，最中央的是那個帶給他一輩子惡夢的男人……

在他背後的液晶螢幕上，赫然是張男人染黑了髮束著撥在胸前，擁著他走進繁玥的照片。

那張照片裡男人模糊不清，甚至連長髮都只入鏡一些，然而到他這邊，屬於他的側臉卻清晰不已，連著幾張連拍，正著、側著、背面……都清楚不已的彰顯出這個人是誰。

褚冥漾不敢置信地望向正中央的男人，對方不如對著他時的惡劣，對著外人總是面無表情，而今，便是用這種不帶人情的表情看著他，眼睛裡閃過他熟稔不已的殘忍，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