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Chapter 07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在透進窗扉的月光照耀下，顯得朦朧許多的五官，我忍住幾乎快碰觸到那晶瑩剔透皮膚的手指，在心中大大的嘆口氣。

幾日的特訓，腦中著實有想起一些過往的點點滴滴，卻尷尬地毫無這群人的一切。

不記得自己有與傳聞中的冰炎殿下有如此深的關係層面，雖然有著很深的淵源，但我能肯定我跟他絕對毫無交集。

在比如千冬歲，在我的記憶中只記得他是神諭之所的下任繼承人，而他的兄長則是藥寺師家的下任族長，兩人可以說是兩條平行線，互不往來。

而醫療班只有在出任務時受了很嚴重的傷才會接近，當時替我治療的都是高層，所以我能斷定自己與喵喵無任何干係。

那麼、現在的我究竟是誰？

我確定自己是褚冥漾沒錯，甚至後來見到的姐姐還有然都在我的記憶裡，那為何我對這群人毫無記憶？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惜我選擇無視，好比如前幾天遇刺我在使用幻武時的停頓，改而使用了爆符掩飾。

我是誰？我是褚冥漾，卻不是這裡的褚冥漾，那麼，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只記得我出了冰牙遺跡的任務，被擺了一道，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對了，聽亞說，我昏過去前也是接了冰牙遺跡的任務，該不會……該死的那麼剛巧吧？

微風吹動著未關緊的窗戶，透過隙縫吹動了淺藍色窗簾，迷濛的月光忽隱忽現，我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突然在這半夜中尷尬得睡不著覺。

「……」輕輕的坐起身，我移動腳步，下意識地撥攏頭髮，卻發現在這邊的我是短髮。悻悻然地將舉在半空的手收回，正欲站起，身後突然撲來了個力道。

「睡不著？」低沉渾厚的嗓音，還有些少年的清亮，在這邊的冰炎殿下較為年輕，雖然身經百戰卻還是缺少了點成年人的沉著冷靜，砸毀的遺跡穩居排行榜第一。

「嗯。」我淡淡地回應，有些不自然的想掙脫，終究不是原來的褚冥漾，所以忍受不了這麼親密的接觸。

會沉淪的……再這樣下去，會抽不開身……心裡隱隱的有這樣的聲音告誡著，我不得不與他們保持距離。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著。」戈在肩膀的腦袋悶悶的發出聲音，雙手環繞住我的腰部，柔細的髮絲幾縷落在我胸前。

幾朵淺雲飄移到渾圓的月亮前，讓溫和的月光黯淡了幾分，耳邊規律地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我僵硬著身子，動都不敢動。

敢情我是你的抱枕？！

忍不住在心中怒吼，我老早想把他踹下床了！每次都像無尾熊一樣緊緊抱著，都說不記得了對於他就像是陌生人，這個人……不對，是半精靈卻聽都不聽，每次他一拍開就抱得更緊，不然就趁他睡著了狼爪子摸上摸下，給不給人人權啊！

「的確是抱枕。」某狼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

還有變態的偷窺技能！我在想什麼他都猜得到，根本是高強的偷窺狂始祖！

「啪！」

腦門傳來疼痛。

「不要亂想，你自己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還很暴力！打人打得理所當然！

「哼！」無良的撇撇嘴，他摟著我倒回床上。「要不要睡？不然跟我做運動幫助睡眠。」邪惡的笑聲在空曠貧瘠的房間裡繞了好幾圈回音，那隻邪惡的魔爪又伸進我衣服裡。

「睡覺！」抓住在衣服裡亂摸的手，我轉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只暴力，還是色情狂！

每天都求歡那種，說做過以後就會想起來！！！

「嘖。」那聲音怎麼聽都覺得非常可惜，真是渾蛋！

既然出去晃兩圈不成，我也只好乖乖地任他當成抱枕抱著睡覺，腦袋停不下來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回想起前幾天遇刺的事情……

『妖師！給我滾出學校！』一群人擋在我必經的路口找碴。

『低賤的妖師沒資格跟我念同一所學校！』

我懷疑他們的台詞都沒在換的，因為我前幾天遇到的都是說這幾句，雖然有些人說得比較難聽，但通常都被陪在我身邊的人給喀擦進保健室。

這幾次下來，我發現身邊人的作戰方式千奇百怪。

亞不是燒成烤肉就是凍成冷凍豬肉，偶爾興致來了就把人一塊塊分離。

夏碎屬於拿鞭子分屍的，有時會直接把人的手給扯斷，不然就用高超的甩鞭技巧維持著打不死人但皮開肉綻，畫面上感覺像個女王，我懷疑他是S……

千冬歲喜歡把人一箭射向歸西，或者萬箭齊發變成馬蜂窩，有時也會把人釘在牆上，然後用水符做成的水球……一顆一卡爾幣，讓經過的人砸……聽說是班長的意見，還抽了不少成。

萊恩屬於偷襲的，常常讓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人送進閻羅殿，但較常比例是綁起頭髮從流浪漢變成帥氣的……流浪漢，把人從旁邊居然還有人的震驚中尖叫著飛走了。

至於五色雞，他最會的就是一掌讓人變成星星……

最恐怖的是喵喵，他會一邊微笑著扁人，在快死掉的時候用治癒法術把人治好，然後一邊教誨他，一邊用天使的微笑繼續揍……身心雙重摧殘。

那天剛好我身邊都沒人陪著，想來他們也是銃著這一點才過來，而且我失憶的事情似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別以為失憶了你做過的齷齪是就可以一筆勾銷！』

我懷疑他有妄想症，先不說我根本沒聽過妖師危害過人，至少都是被欺壓的，就算是原本的世界也沒有妖師再介入世界之前。

『趁你現在失憶，就給我乖乖地滾出去，別到最後沒有好下場哈哈哈！』帶頭的那個仰天大笑，他國文老師應該沒教好，語句用成這樣居然還有臉活在世上。

『別跟他廢話，揍一頓就知道怕了看他還敢不敢留下！』

到頭來還是落得得動干戈的下場，我輕敲黑色手鐲，熟練地接下掉出來的幻武大豆，卻在唸咒時一頓。『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

水藍色大豆毫無反應，腦袋裡冷冷地傳來一個清揚的女聲。

『你是主人，卻不是原來的那一個。』

忍不禁在心中苦笑，我抽出亞先交代萬交代交給我的爆符。

『爆火、隨著我的思想成為退敵所用。』手上出現一把黑色的、一個手肘長的刀刃，我擋下朝我劈來的長棍。

這群人我看過，五次有三次都是他們，聽說是A班的，可是看實力還有身上的氣，我很難相信這群人跟亞那種火星人是同一班級層次。

這之中有幾個袍級，在撂倒幾個較弱的，我的刀被其中一個大約有白袍層級的拿幻武砍斷了。

在他們剩餘的三個人聯合往我這邊拿著斧頭、巨劍，跟刺刀朝我攻擊時，我拿出昨天畫出來的爆符，有著妖師文字與妖師之力結合過的符咒幻化出兩把跟我的暝夜極為相似的雙刀，在他們訝異的目光裡擋下三把不同的幻武兵器，一個旋踢掃落兩個人，再把最後一個割喉放血。

『！』耳後傳來了風聲，我想也不想的往偷襲者的腹部踹去。『想得美。』

行雲流水間，我覺得這個身體似乎沒有原來的運用的流暢，也許這裡的褚冥漾武技並不好。

『咻－－』右後方傳來破空聲響，在判斷並不是針對我後，我收回手任箭支穿透那個人的咽喉。

『漾漾沒事吧？』趕來的是喵喵跟千冬歲，他們的眼裡有著濃濃的擔憂，然而更多的是驚歎。

『嗯。』幸好他們沒有看到太多，我暗自慶幸。

接下來看到千冬歲恐嚇還沒掛點的人，還有喵喵氣呼呼的教訓人，延續著他的殘忍作法，將人復活在虐到剩一口氣……

感覺有些糟糕，當時竟然覺得留在這裡也不錯。

－－

「……」想得正入神，窗邊卻傳來了一陣波動，這感覺熟悉到我想跳起來破口大罵。

身影依舊模糊，那傢伙勾著淡漠的笑容，彷若無聲卻清晰的傳進耳裡。『該回去了……我似乎闖了禍……

『平衡該被導正，就如我親手推開伊人……給予你時間，日落之時，偏離的平衡將回歸……』

「……」愣愣地看著已經甚麼東西都沒有的地方，亞還熟睡著，根本沒有意識到房間被闖入，目光看像還高掛著的黑夜，竟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