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Chapter 06

眼前一片黑暗。

朦朧中，感覺有股清冷的香味一直圍繞在我身旁，淺淺的低語彷彿安眠曲似的使人昏昏欲睡。

記憶是在逛商店街逛到一半，莫名其妙在廣場中央的械鬥給捲進去，下意識把所有人往後頸一劈放倒後中斷的。

然後呢？

我記得那隻烏骨雞繼續進行著阿哈哈來追我阿的惡俗橋段裡被他的賣家追著砍，亞帶著我進到一間賣水晶的店舖，還有遇到三王泰府，接著被帶到蝶館吃晚餐……然後扁人餘興節目把同行的給震驚到以後，我就沒感覺了。

難道是被暗算掉了？

完了，被老姊知道我就死定了！他會把我丟進……重新訓練一次！

「褚……」耳邊傳來好聽的聲音，輕輕的搖晃著、像是對待珍寶一樣。

對了……好像還有遇到反妖師團體，接著那群人被爆打了一頓，然後有人竄到我背後，之後的事情就空白了。

所以、果然是被偷襲的？

我知道我以後的下場肯定超悽慘……希望老姊能給我留個全屍……

「褚，你在不醒來就把你種在這裡不用醒了！」好聽的嗓音一秒便凶狠，連輕微的搖晃也變成抓著我脖子劇烈的晃動，力道重到幾乎能把我搖上天堂。

「學長你輕一點，漾漾看起來要斷氣了！」

「估計在搖七點五下他就會口吐白沫。」

「也不行用踹的！漾漾是病人學長要溫柔一點！」

「他只是欠訓練，死不了的。」

「啊啊！漾漾翻白眼了學長都是你害的！」

聽著身邊的一段對話，我只覺得是有苦說不出……我這是對不起誰了？何必這樣整我呢……

「……」緩緩睜開眼，出現的是亞那張放大的帥臉，接著是喵喵還有千冬歲，至於萊恩……可能也在但是隱形了。「我怎麼了？」

「漾漾被偷襲了，可是不用擔心，那些粉末只是會吸引……來然後吞掉當事人而已，喵喵幫你清理掉了。」喵喵一臉天真無辜的說出我想倒退三步的恐怖發言。

不要告訴我……是甚麼，我經受不起。

「既然漾漾醒了那我們直接去聖地吧！」喵喵張著大眼睛眨了兩下如斯說到，完全不經過我同意直接往學長看去。「時間正好差不多，絕對讓漾漾想起過往的回憶！」

等等，你們都不跟我解釋我為啥會昏倒嗎？你們可以關心一下傷患不要拖著病人東奔西跑加重病情嘛！

「嗯。」亞點了下頭，立刻張起傳送陣。

我的人權在那？快還給我！

一陣亮光後，我們被傳送到水妖精的聖地大門口，進行空間跳躍。

「睜眼。」亞輕輕往我腦後一巴。

可能是喵喵千交代萬交代說在往我腦袋施暴可能該想起來的都想不起來了，怕情況惡化所以他才沒有用力的讓我一巴到天堂找我阿嬤敘舊。

不過我沒膽說我到他叫我睜眼前都緊緊閉著，怕在看到什麼傷害我幼小心靈的事物，讓我對聖地改觀，進而絕望。

「……」睜開眼睛以後，我發現我們正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上頭，亞緊緊還著我的腰望下看，那裏有幾個烤肉架跟一些木炭火堆，還有個巨大的、巫婆主要專用的爐子。「這是？」

迎接我疑惑目光，亞哼了幾聲說：「你睡太久，已經結束了，就等你醒來看最後的煙火。」

什麼最後的煙火？你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好嘛！

顧盼之間亞的手上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個烤肉盤。「這是千冬歲先替你留的，其他的他來不及搶救。」

甚麼來不及？

不用等我問，隨著他的目光下去，一切都明瞭了。

……

……

……

你們這些人居然火燒人家的聖地！！！

我看到下面出現在夜空施放會很美的瀑布煙火轟的無差別攻擊，綠油油的地面一秒內直接被橘紅色的瀑布煙火淹蓋掉，整個烤肉架跟爐子有的沒的被淹沒在煙火流光裏面，在煙火的沖刷下我親眼見證所有東西融化成灰燼。

媽媽，我要回家……這些人好恐怖居然縱火還能雲淡風輕的討論下次要用哪種的燒比較漂亮。

等等，我又有個疑問，這些樹不會有事嗎？

之前聽他們討論說這裡是別人的聖地，還是個樹林區，那麼在這裡犯罪真的不會引來警察甚麼的嗎？

我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瞅著亞，自從發現我跟他的頻率很接近都不用開口後，我就常跟他用單方面的心電感應了。

至於為啥是單方面？

我只有在他發情或者想扁人時偶爾會察覺，至於發情為啥會屢次猜屢次中？我想完全是因為對於危險的感應。

亞瞄了我一眼，乾咳了聲，那瞬間我覺得有股陰風吹來。「這邊的樹很耐破壞，被火燒過不會有事，可以安心放火，況且之前我們也燒過一次，品質有保證。」亞非常理所當然地告訴我他們的犯罪行徑，而且聽起來我曾經是縱火犯的一份子。

我發誓這些人完全不覺得放火燒別人的聖地有什麼不對。

持續了快十分鐘，這之間還有人繼續倒手中的煙火原料，使得下方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簡直照亮了整個聖地上空。

「不管看幾次都好精采。」夏碎如斯說，跟在他後面跳下來的千冬歲不知為何臉色很紅潤。

「想起甚麼沒？你高一的時候曾來這裡烤肉。」亞抱著我跳到地上問。

你說我能想起甚麼？我一來就看到你們這群職業縱火犯在縱火你說我能想起甚麼？想起當年我也是拿著火柴嘿嘿笑著放火燒聖地的共犯？

不要鬧了！

千冬歲推了下眼鏡，看這情況都不用我說。「看來還是應該等漾漾來在拷，雖然我覺得最後的煙火秀就更震撼了之前的可以跳過。」

「要恢復記憶還是需要適當時機，而且當初的人我們沒有找齊所以要恢復比較困難吧？」喵喵這次終於發揮他的專業。

「還有剩嗎？」端著手中的烤肉盤不知不覺先嗑掉一半的亞瞪了五色雞一眼逼他交出手中的烤肉，就連夏碎也從一個綁雙馬尾的小妹妹手中搶了半盤來。

「拿回去吃吧，褚都沒吃到吧？順便半夜睡不著可以試試我說的方法。」夏碎一臉看戲的用曖昧的眼神上下掃了我們一趟，那眼神像是在問亞怎麼沒有直接撲倒了事。

「哼。」亞端著手中已經變成尖塔的烤肉盤，挑釁的看了臉色紅潤衣服不知為什麼有些凌亂的千冬歲幾眼，朝夏碎意義不明的揚揚下巴。

你們火星人的對話可以正常一點嗎？

還有喵喵、你真的懂他們在說什麼？不要一臉陶醉，他們明明都只是用眼神交流而已不是嗎？

「花園有點心，各位到那邊繼續歇息吧。」一直安分不作聲害我遺忘他存在的伊多站出來，一點也沒有自家聖地被毀的惱怒。

「嗯。」摟著我的肩膀，亞領著我跟上在前面領路的伊多。

一路上還是吵吵鬧鬧，亞淡淡的勾著笑容，偶爾改變路線避開那些在半路上開打企圖秒掉聖殿的人群，手裡不時往我嘴巴塞口肉。

「對了，褚，商店街那裏你做得不錯。」突然開口就是一陣誇獎，我都害羞得想躲起來了但是他的口氣卻馬上改變。「我都不知道你可以不靠外力扁人？是什麼時候進步的我先不計較，但你居然被那種貨色給襲擊成功？看來還是得好好特訓才行。」

「……」我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