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覺得他正踏往地獄的盡頭,最後等待他的,只會是慘絕人寰的折磨。
男人健碩的身軀走在前方,褚冥漾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僵硬著步伐,乾澀的眼擠不出一點濕潤。

他想著這次男人又會如何折磨他,是否又會將他關在房裡頭視他為禁臠,日日夜夜得索取,就如當初;他還沒替自己想出比這更慘的遭遇時,又去想到,到垃圾的同學回來沒看到他會怎麼想?又或者等等被他撞見自己跟這禽獸走一塊時會不會誤會;沒想多久他又擔心自己的書包,方才似乎看到保鑣替他拿了?
腦袋亂哄哄的,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思想放空,可這一停頓,道讓男人不耐煩地回過身,跩著他細小的胳膊直接拖走。
「……」咬住發白下唇,褚冥漾被扯得委屈,敢怒卻不敢言,默默無聲地被男人連拖帶跩的扯到地下停車場。
「上車。」冰炎冷冷的發號施令,瞧見自己的暴行也沒多加彌補,彷若無聞的無視了正揉著大概紅腫地方氣鼓鼓地瞪著他的舉動。
褚冥漾垂下眼簾,下意識的比對一下武力值,最後發覺自己再度落敗,任命得打開跑車的門。
一路無語,褚冥漾發呆了一整路,沒有坐名貴跑車的興奮感,也沒有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表現出太多恐懼,只是單純地發呆。
反正在怎麼樣,還會更慘嗎?
光想到這具早已破敗的身子,褚冥漾更多的是無力的妥協。
似乎開了很遠,他也沒有仔細去計算,記住路標之類,等到發覺車子停下,抬頭一望,是一間別墅區裡的小別墅。
這次沒有男人催促,他乖巧得下車,跟在對於他的乖巧而滿意的冰炎身後,盡了這間冷冰冰的大屋子。
裡頭沒有人,又或者是沒有出現。他覺得,還是不要有人好了,淺意識中,他壓根兒不想讓聯想到自己跟那隻禽獸有關係。
男人帶他進了一間很大、很空、很貧瘠的臥房,裡面的擺設讓人一眼覺得屋子的著人內心肯定很空虛,冷色調的設計更讓人內心發忤。
褚冥漾是在看到正中央那張純白色的大床時才回過神來,想起了那種身體被剖成兩半的撕裂劇痛,想起男人瘋狂的抽插,像上次一樣,完完全全的刑罰,他甚至開始覺得,身體深處傳來的那種疼痛,這才終於開始感到害怕。
想像與現實不是同一回事,他可以自嘲的想他這身體就算再度被男人凌虐也算不上甚麼,可在看到時,在親身試驗下,才明白根本做不到。
冰炎沒有直接辦事,雖然他將褚冥漾帶來這兒打著便是這主意。
可他要的不是強迫,在少年的強烈牴觸下佔有他、將精液灌滿那張騷浪的小穴偶爾為之不錯,可每次都搞得像是強姦便不是那麼差強人意了,不然,他做甚麼每回都用春藥呢?不就是為了讓小傢伙主動些麼。
冰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侷促不安的少年,從沙發椅手上拿過一個資料袋扔給褚冥漾。
「?」他疑惑地接過手打開,發現是幾張權益書,洋洋灑灑的一大篇條列看了都眼花,褚冥漾擰著眉毛朝男人投過一個迷惘表情:「這是什麼?」
冰炎嗤笑了聲,認定褚冥漾在裝傻。「一棟房子,兩套公寓,一輛跑車,夠嗎?」在他看來用這些來包養一個小男孩事過多了些,不過呢,他樂意。
就看這小傢伙會怎麼做了,反正在他看了,沒有人能抵抗得了這些誘惑,就算不接受,他還有其他法子呢。
褚冥漾歪歪腦袋,想不明白對方給他看這些做什麼,直到男人開口說出那些無恥的秀入話語。
「簽上字,這些都是你的,你只消陪我睡,直到我膩煩了。」豪不在乎那張愈發鐵青的小臉,冰炎繼續說道:「另外,分了以後還會給你其他東西,在這期間,我可以給……」
「啪擦!」東西落地的聲音打住冰炎侃侃而談的條件,他不悅的抬頭一看,入幕的是少年就像拿了什麼燙手的東西趕緊扔下的舉動,憋紅的臉頰顯示著他的氣憤,意外地引人注目,看得冰炎眼神愈發幽深,恨不得跳過這些彎彎繞繞直接把人就地正法。
「你!」褚冥漾大口喘氣,他感覺自己幾乎吸不到一點空氣,胸腔滿滿的噁心與憤怒。
「嗯?」冰炎似笑非笑,諷刺道:「還不夠嗎?你開條件吧,多少才心甘情願讓我睡?」
「去死!」褚冥漾一腳踢開地上的文件,紙張散落一地,凌亂不堪,朝著冰炎方向呈現發散狀。
無恥!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
他根本難以想像,這種人居然敢置辦學校,這種人面獸心的變態,怎麼可以因為他汙染了一方淨土。
「呵!」意外的,男人對他這樣的撒潑行為沒有動怒,反而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像是寵溺、無奈。
「……」看著這樣反應的男人,褚冥漾漸漸的覺得那種渾身被不知名寒氣爬上的感覺愈加明顯,一點一滴,將他拖進深淵。
「是你不聽話。」男人這樣說,「非得讓我用這種方法。」
但如果這樣都不能逼迫就範,冰炎在心底冷笑了聲,他就不得不拿出後手了。本來他打算不到最後手段就不必拿出,畢竟太損了些。
如果他真的這麼不識好歹……
「……」被人拿如此寒澹的眼神盯著,饒是褚冥漾有再堅強的心理素質都扛不住。他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下意識的退了好幾步。
冰炎從容不迫的又拿出幾張紙,在褚冥漾以為他又想拿些貴重事物引誘他上鉤後,在冰炎冷然的解釋下,漸漸的絕望起來。
他說:「別忘了是誰贊助你在這學校念書,我有的是方法趕你出去,我替你付的學費,你也得全數上繳,你說說看,依你現在,能一次拿出幾十萬、甚至於幾百萬?」
「……」褚冥漾睜大眼,滿臉不敢相信,他忽然想起,在他去報到時簽署的一張切結書,上頭寫著的,是不同於其他一般學校無條件的獎學金--只要成績保持在一定名次內,拔高學校均分就能獲得--那上面,寫著的是要他在畢業後於冰牙集團服務一定年限,償還幾年學校免費贊助他的學費,當然薪水會照付,他們要的是人才。
可上頭偏偏又著附註,只要成績未保持,便有可能失去學費、甚至於在校所有花費的全免;若是犯了重大錯誤被退了學,還得償還在校所有花費,那少說都上百萬的……
就像當頭被潑了一大盆冷水,褚冥漾覺得自己是從頭冷到腳底。
他握緊拳頭,咬緊牙根,他想他才剛入學,這些費用辛苦一點也能償還的,只要他們願意接受分期付款,他一定可以努力籌到這些錢,或者後著臉皮請願帳幫忙,但轉念又想,男人會這樣就便宜他去了嗎?
就算不說,他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不等他多言,男人再度發言,這次完全的,將渾身濕冷的他扔進冰窖一般的絕望盡頭。
「這次我們集團有個計劃,你想聽聽嗎?」冰炎敲著手上高腳杯,裡頭空蕩蕩的。「你們孤兒院那塊地,各方都想拿下很久了,放在市區還浪費那麼一大塊地,真是浪費,不是嗎?你說,要是我……」不必他說完,小少年已經紅著眼急切地打斷他了。
「你想對那裏做甚麼!」褚冥漾想也不想的大吼,禍害他就算了,居然還要欺負孤兒院的人,院長的頭髮近年因為捐款的減少不知白了多少,孩子還愈來愈多,經費早就出了問題,而現在,現在這個親授居然還要朝那裡下手,太不可原諒了。
而造成這樣情況的,就是他自己……
褚冥漾很想說不要欺負他們,明明跟他們無關不是嗎?可這些遭事,卻是他帶來的,他們何其無辜?而他自己,也很無奈啊。
他也是受害者,還是最慘那個,他可以為自己另謀出路,代價是犧牲別人,反正他還掛在孤兒院下,院長總會替他解決的。
多想,這樣自私一回。
可他辦不到,這是自己帶給別人的災禍,他不能逃避,這會害了撫養他長大的孤兒院,會害了跟他一樣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安身之的,就這樣要被剝奪了。
他做不到冷眼旁觀,即使他已經成年離開孤兒院了,他也無法置之不理。
褚冥漾有選擇嗎?
他有,他只要乖乖的張開腿讓男人操,他想要什麼,男人都會給,他可以幫助苑裡的經費問題,還可以讓其他孩子有更好的環境,還……
可除了這種選項,褚冥漾根本毫無他選了。
他默默的沉聲,無法張口答應,也無法拒絕。
「真乖。」在他的沉默下,冰炎知道他成功了。
「……」褚冥漾表情木然,看著男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他沒有選擇,也沒有機會去選擇,他甚至連反抗都不能。
男人的表情隱隱約約透出令人絕望的瘋狂,褚冥漾不可遏止的害怕起來,發白的唇角啓囁嚅著,說著他想指控男人的難聽話語,重複同樣的單字而無法停止,彷彿能從這兩個字中,尋回一絲反抗男人的勇氣。 
「……」空茫的眼神在男人充滿侵略性的眼神中轉為驚恐,他渾身顫抖,含在嘴裡的兩個字在男人的接近下漸漸揚高了起來。 
「你還想拒絕?」嗤笑了聲,冰炎抱胸停頓步步進逼的氣勢。 
他有把握,這孩子會答應他的要求,即使不願,他有的是方法讓他妥協。 
只是過程可能不那麼溫和就是了。 
「……」小小的頭顱晃了晃,微不可察,像是否決男人,也像給自己更多底氣。
其實連褚冥漾自己也明白,自己早已是對方的刀俎之肉,早一些,晚一點,都沒有差別,他不過是垂死掙扎,要他承認自己能勇敢地拒絕,他沒有這樣的果決。 
「哪,乾脆一點,我舒服了,你也會好過的。」言語間盡透出鄙夷,字字句句劃開那微小的自尊,在傷口中撒下服從的種子。 
手指俐落地解開那些不牢靠的鈕扣,瑩白圓潤的指尖挑逗著,每一個動作都像在五線譜中跳躍的音符,好看至極,卻彈奏著悲傷的篇章。 
指尖在癒合的乳頭上揉弄,冰炎眼神暗了暗,想起他找來配對那一枚稀有粉色寶石的對稱,他想,過不久他能在這兩枚淫浪的乳頭上重新穿下屬於他的標誌。 
「啊!」胸口突然一痛,褚冥漾從飄遠的意識中回過神來,正巧對上男人意味深遠的目光,這才看清自己目前的處境。 
「還能恍神?嗯?」像是指控,男人用力的捏著他開始腫大的乳頭,曖昧地在他的頸窩處落下熾熱的輕吻。 
「嗚!我、我沒……」他死命的握緊拳頭,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反抗男人,反抗他的下場有多悽慘是他早能預料的。 
可是,他阻止不了那種呼之欲出的絕望。 
真的,要這樣淪陷了嗎? 
他想揮別這樣的心情,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了,反正之前也被侵犯了好多次,不差現在,與其之後被男人玩弄的梗徹底,不如…… 
激盪的心情漸漸沉落,他遏止住抵抗的慾望,妥協了男人的進犯。 
退後的腳步停止了,他看到男人滿意的眼神,像訴說著他的識時務,那兩個字詞在他的沉寂下漸漸拉平,然而當男人將他按坐在床上時,他卻制止不了的抖著聲線說著,以此說服自己這種下賤的行為。 
最終,他只是欺騙了自己。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想不了那麼多,他順服著自己的本能,自己的恐懼,發出由自內心最深沉的恐懼。 
「你這個……瘋子……」 
瘋子!瘋子!他根本是個瘋子! 
褚冥漾覺得自己的內心正發出尖叫與悲鳴,四肢在他無覺之下,漸漸的被黑色的霧氣纏繞,逐漸滲透進皮膚內,束縛著皮肉,進而綑綁著骨血。 
「瘋子?呵!我的確是瘋了。」冰炎自嘲著,眼底瘋狂的慾望再也掩蓋不住。
我為你而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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