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望過,渴求過,
我祈禱著,哀求著,
最後到來的、
仍是碎心的依歸……

 

 

 


『喀。』門被開啟,他看也不用看便知來人是誰。
冰炎連自己擰著眉頭都未發現,只是伸手往桌上一指,示意來人將東西放桌上,他等會兒會看。
來人倒是習慣了他這種自以為是的行為,將手上成堆的檔案夾放到桌上,順手抽起最上頭那份,打開來看著上頭詳細列舉的資料,確定後抽起其中一張往冰炎面前搖了搖。
『聽說今年出了了不起的天才?』夏碎笑咪咪的揚了揚他手中拿到的資料,眼裡的戲謔再明顯不過。
冰炎並未稍加理會對方,血色的雙眼繼續看著孩子被送到育幼院後的資料,裡頭詳細得令他沒來由的怒火直燒,手上青筋浮現一條又一條。
『想不到你的小寶貝真是深藏不露,嘖嘖,創校以來沒人考過這分數呢。』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手上的成績單輕薄得風一吹就飄了,可上頭卻有他們找了一個月都沒個蹤影的人兒,在他上頭花費的錢財可不少,卻又無意中這麼輕易的就找到了。
瞥了他一眼,冰炎不屑道:『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反正,終究得落入他手中。
夏碎攤攤手,他看到這張紙時差點就把他撕碎了!『我們找他找得都快瘋掉了,想不到他卻自投羅網?』
『哼!』
『中國人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說說看,我們這半把個月來簡直像兒戲。』
『那是你下面的人太沒用,直接開除算了,免得又出來丟人。』冰炎嘲諷道,連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都找不著,他們還繼續留著浪費米糧做甚麼?
『你怎麼不想想,是誰在背後幫他?』重新將那張紙夾回去,夏碎扔了份牛皮紙袋過去。『挺有趣的不是嗎?他在葛蘭多家的長子開設的咖啡店打工。』
冰炎冷笑了,憑一個葛蘭多家的長子還奈何得了他?『一個失勢的大少爺?他名下的產業與人手早被凍結,還有什麼能耐?我倒是聽說某個心理變態那段時間常常進那店裡,比起他,那傢伙更有可能不是嗎?』
夏碎皺起眉頭,他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那個變臉人是出了名的咖啡偏執狂,但也想不出理由為何這麼幫他?『你不是把他攙出去了?他還能藏人,甚至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孩子?』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總之,是我的、就該是我的。』冰炎極其有把握的說著,既然又落入他的手掌心,那麼、就別想著能逃跑了。
男人不禁失笑了,姿態優雅的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往拿起下份資造查閱的男人望去。『我以為現在該煩惱的不是我該怎麼查下去,而是你得怎麼對待小傢伙?』
『怎麼說?』冰炎抽空瞄了他一眼。
『通常入學考能及格已經很了不起,更何況小傢伙還能考到八、九十,你要把他納入自己旄下,抑或讓他當個一無是處的小男寵?』
『……』冰炎皺起了眉,他倒是沒想到這一環去。
『前者,他能當你的助力,後者--你是在毀了他,而他可能淪為你的把柄。』夏碎說得頭頭是道,他也不是沒讓自家弟弟成為眾矢之的,一些綁架或暗殺都朝著他去,讓他只能將他藏到沒有人會發覺的地方。
『……繼續。』放下手中資料,冰炎倒是想聽聽友人的建議。自己究竟想怎麼做,他沒多少底,只是有種執著,他要將小傢伙綁在身邊,讓他別再什麼信息都沒留下,便消失在眼前。
『你看過他的申論題,很有趣不是嗎?一個國中畢業的小孩子卻寫出那種東西,以遠觀看來,他是可塑之才。問題就出在你,你怎麼定位他?更何況他是能躲過我們搜查的可疑分子,你將他放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冰炎沉默著,得到他,同時將他毀了;提拔他,他會成為未來不可多得的助手。但是、自己曾經那麼殘忍的對待過他……他會是個不確定因子。
即使他的眼神再澄淨、內心多麼的純潔,都改變不了內心埋下的陰影,那將在不知不覺間萌芽,茁壯,終有一天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冰炎的眼神沉了沉,內裡的流光閃爍不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先回去吧。』
『希望你想清楚。』夏碎起身,看著好友的眼神心裡也有了個底。不會說對不起那個孩子,只是、是他自己踏入的惡魔的領地,沒有人救得了他。
說他殘酷也好,人總是為了自己,即便逆天而行。如果不殘忍些,又怎麼能得到想要的?
『嘖……』揉揉跳痛的額角,冰炎起身走向辦公桌後整片落地的強化玻璃,兩指撐開百葉窗俯視五樓下的整片土地。
屬於冰牙集團的、在這裡紮根的重要根本,那個人與他父親的重要心血……
『?!』此時,樹林一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冰炎看著似乎在底下迷路的年輕學生,因為距離太遠有些看得不真切,只見他慌慌張張的左右張望著,似乎想找到出口。
小小的胸膛輕輕的起伏著,彷若在這之前已經繞圈了很久,冰炎只是瞇起眼,順手拿出手機指揮人手帶他走出去。

而底下的少年永遠不知在他亂瞄時,某處的高樓有雙陰蟄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一邊露出陰冷笑容。


 

arrow
arrow

    獨孤永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