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這樣就好〉

 

 

 

 

「……」一直處於發著低燒的狀態,褚冥漾痛苦的在棉被裡掙扎,出了一身汗也改變不了自身的難受。

他不敢去保健室,要是被輔長發現了他肯定完蛋,要老實朝出來學長就會找他算帳,打死不說他肯定會想替他出頭抓出兇手,可兇手就是學校裡的大魔王學長啊……他哪敢啊。

整個腦袋都是茫然的,昏呼呼的脹痛,感覺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就像要爆炸了。

然而昨夜的瘋狂仍不停的重複播放著,他模糊的看見,學長壓著他一直搖,身體被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狂亂抽插,他幾乎要以為自己還沒脫離魔爪。

身體很痛,像被好幾十台戰車輾過一般,還是那種開過去又後退反反覆覆的凌遲。

幹什麼不一槍打死他……他是不是幹了甚麼大逆不道的事才讓學長這樣報復他?麻煩早說一聲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就這樣一邊腦殘一邊忍受著,他自己都沒發現過了兩天,迎新會的後天就得正常上課,雖然只是意思意思一下,點完名就放風,但無故未到的可是會被現在的會長,昔日C班班長給記下。

於是在他還沒清醒過來,號稱防衛機制一流的黑館地面便突兀出現一道法陣……

那是一隻渾身毛茸茸兩公尺高的靈長類,要不是他現在連睜開眼睛都有困難,他肯定頭一個落跑,然而悲慘的來了,他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做不著,身體彷彿被灌滿了鉛,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模糊的龐然大物朝他跳來。

然後,在離他半徑兩公尺時,被一道透明的結界給阻撓了。

老頭公非常人性化的設了道結界,雖然幻武也想湊一腳修理入侵者,然自家主人的精神力不足以讓他支透也就悻悻然的作罷。

就這樣在黑館四樓的房間出現了一個非常搞笑的影像,一隻巨大的怪物不停地朝結界衝撞,製造出「碰碰碰」的噪音,整顆腦袋血淋淋的愈挫愈勇繼續挑戰。若是平常房間主人的鄰居肯定第一個衝進來巴他腦袋把錯算他頭上,可惜他出任務去了,於是這道噪音便持續了幾乎半天……

褚冥漾也因此頭痛劇烈的睡了半天,那種噪音根本是在助長腦袋裡的巨槌,讓裏頭抽動得愈加頻繁。

終於,噪音停止了,不是那隻怪物把自己給撞殘,而是天使回來看不過去非常優雅的踹開了門進去瞧瞧。

房間裡頭很悶,空氣完全沒有流通,窗戶窗簾也蓋得死緊毫無光線,天使有些不解的打開電燈,看到床上憔悴的學生不禁一楞,想也不想先抄了那隻挺稀有的寵物獸。

「漾漾?」天使歪著金色腦袋慌忙的走上前,卻不料被一道無形的結界給阻撓了,藍色的眼珠子瞧了一眼黑色手鐲,他嘆氣道:「讓我過去吧,我不會傷害他的。」

「……」老頭公沉默了下,最終還是解開結界放天使進去,即使是物靈也能感覺到自家主人此刻的危險。

「漾漾?漾漾,醒醒。」安因輕輕的推動床上動彈不得的孩子,想不明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話說回來的確有其他學生來詢問他的狀況,聽說他從迎新會不見後已經兩天了,手機也沒有回應,讓他的朋友們很是擔心。

「漾漾,你還好嗎?」繼續不依不饒的搖動他,在看見渙散的眼眸終於對焦在他身上後才鬆了一口氣,然而這眼簾一下垂卻發現了凌亂的衣服下出現的痕跡……

「安、安一……?」浮腫的雙眼用力眨了幾下,褚冥漾發現自己的喉嚨非常乾渴,身體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照理說他睡這麼久應該恢復了啊……

略微驚訝的掀開他的衣服想看得更仔細,安因這麼的一好奇不得了了,年輕學生身上竟然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雖然有些已經淡去,但那些青紫色卻還是非常的明顯。「漾漾,我送你去保健室吧。」安因的語氣有些憐惜,把人折騰成這樣還跑的不見人影,這麼說來漾漾的體溫偏高說不定是裡面沒清乾淨引起的。

「不……」感覺身體被抱了起來,褚冥漾其他的沒聽清,那句「保健室」卻在真切不過的傳道耳朵裡了。

天使掀開有些汗味的棉被,抱起這兩天大概都躺在床上的學生,正要轉開傳送陣卻發現那人激烈的反抗著。

「不要……不要去……」他不要,他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如果去了保健室肯定甚麼都隱瞞不了。

「為什麼?你都……」看見孩子這樣的牴觸他到有些不解,難道是怕被人知道?可他為何會害怕?難道……是被強迫的?

「不要,不去……我很好,躺一下就會恢復的……」他低低的啜泣,身體不住顫抖,還是被發現了……被安因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他願意幫他保密嗎?

「漾漾,告訴我,侵犯你的是誰?」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他得知道是誰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這麼傷害這樣善良的孩子。在久久得不到回應下他只得祭出誘惑,放柔了緊繃憤怒的語氣,他誘哄道:「漾漾,告訴我,你說了我就不把你送到保健室……」

「……」褚冥漾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語氣悲愴,「不要去,我不想、被人看到……學長會、……」學長說不定會想起一切,到時候他只會無地自容。

「是冰炎?」天使有些驚訝,居然這麼快就出手?但是看漾漾這模樣,該不會是強迫的?

不可能的,他也是其中一個看好戲的旁觀者,每每都看見他暴躁又無奈的、小心翼翼對待這神經根電線桿一樣粗的孩子,從未強迫過他,然,如今又是如何變成照種情況的?

「學長、他……」褚冥漾頓時驚慌起來,他哀求的望著瞧不清面貌的天使。「我、不知道……一醒來就看見學長在……在……跟我、可是,推不開……學長喝醉了……」

「……」很好,又是一個酒後亂性的苦主,明年他得好好的反應別出現惡魔之酒才行。

「我、趁學長沒醒……逃回來、然後……」昏沉的思緒有些混亂,眼前的天使又裂成好幾個,他晃晃腦袋試圖清醒些。

「那位甚麼不告訴他?他也得付一半責任不是嗎?」安因不捨起這個總是不重視自己,想把所有責任往身上扛的孩子,他總是輕視自己的價值叫別人心疼又無奈。

「不……當作一切都未發生……學長……」學長就不會嫌棄他,討厭他了。

「漾漾,你有想過冰炎過程中一直都知道跟他……做的,是你嗎?」溫柔地將孩子抱在懷裡安慰,安因彈指將房間中的精靈飲料傳過來。

「學長……不會記得的,米納斯讓他忘記了……」語氣中除了茫然還有悲傷的慶幸,他想,這樣最好,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他會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會告訴自己這樣很好,不會被學長厭惡是最好的。

「為甚麼?」他不明白居然會絕到讓當事人不記得,還是讓身為加害者的冰炎遺忘。

「因為、學長不會討厭我……因為、他不必要……承擔這個責任……因為……我只是他的學弟,頂多是代導過的學弟,其他甚麼也不是了……」有這層關係就很好了,他不奢望太多,從遇見學長開始他真的得到太多、擁有太多了,他好怕一閉上眼這一切都會消失。

所以……

「不要告訴他,安因……求你,別讓學長知道……」他抬頭求著緊攏著眉毛的天使,好怕他去告訴學長,捅破這和平的假象。

為他好他應該去告訴冰炎他所犯下的彌天大錯,可漾漾這麼哀求他了,就好像他不答應下一秒就會被眾人遺棄的可憐模樣……明明最有資格生氣討債的人是他啊。

「好吧。」就當作給冰炎的磨練了,誰叫他犯了這種錯,還讓被傷害的漾漾只能躲起來舔傷,真不是男人。

「謝、謝謝你……」

這樣就夠了,他不想……改變現在的關係……

這樣很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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