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沉。淵。

副標〈學長被我一槍蹦了〉 

濃烈的麝香氣息、淫靡的性愛氛圍、環繞在貧瘠簡約的臥室裡頭。

「……」褚冥漾睜大雙眼，喉嚨隱隱作痛，哭紅的眼角沾著未乾的淚滴，微啟的紅唇腫脹疼痛。

太陽緩緩地爬上地平線，天空已微微的泛白，幾絲光亮從窗簾間的細縫侵入，無風的窗簾輕輕飄動。

黑館又在鬧鬼了……窗戶明明沒開太驚悚了連學長的房間都出現未知生物！

「……」意識到自己居然還能腦殘，褚冥漾劃開一抹自嘲笑容。

身上的野獸早已睡了去，蟄伏的巨根正貼在自己腰側，隨著淺淺的呼吸顫動。

他醒著，他訝異於自己竟然能如此清醒的看著自家學長無害平和的睡顏，甚至沒有因為整晚的運動而累昏了去。

不過，他還能清醒大概是因為學長把他做昏了過去又搖醒，反反覆覆不耐煩了直接往他頭上畫了道符咒強迫他清醒，不然以他的體力跟變態黑袍比起肯定撐不了多久。

陽光隨著時間的遷移一點一滴地攻城掠地，點點光輝乍看之下朦朧似幻，褚冥漾看著眼前俊美無雙毫無防備的冰炎，即使睡著了依舊將身子壓在他身上，強健的手臂霸道十足的環著他的腰。

是了，夢該醒了。

一夜的荒淫放縱應該被打破了，東方既白，他們的關係也將隨著這一夜被改變。

可是、他不想……他不想學長以後用不同的眼光看他，那種不屑的、敵視的、將之棄如敝屣的陰毒眼神看著他。

只要當學長學弟就好了，他不希望現況被改變，他怕從學長身上看到那種眼神。

「……」淚水無端滑落，張口卻吐不出半句話語，他輕摸使用過度而乾澀不已的喉嚨，滿腹的委屈只得往肚裡吞。

即使不知道一開始是怎麼發生的，但是發生在學長房間，他不敢想像事情的前因後果。

很冷。

學長的體溫偏低，整個房間的溫度也因為大氣精靈的入住而顯得低溫，但他們明明睡在溫暖的棉被裡，卻還是抵禦不了寒冷的侵襲。

無助的感覺爬上心頭，那是在學長從他眼前消失後的慌張與哀傷，然而、學長這次明明就在他身邊了，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感覺？

他不明白，可是真相卻顯而易見。

他和學長跨越了那條禁忌的界線。

這之後，他們究竟會如何？

他不想猜，因為無論如何猜測，指向的地方都不是他樂見的。

學長會討厭他。

學長會疏遠他。

學長會輕視他。

學長會……

他不想變成那樣。

唯有學長……他不希望被學長以歧視的目光注視。

因為、學長是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該怎麼辦？

他要如何阻止被學長厭惡的事情產生？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米納斯……我該怎麼做？」下意識地去摸手上的黑色鐲子，他這才發現自己竟沒有他的幻武精靈陪著。

呵……他需要米納斯，來告訴他下一步該往哪走，可是……

『您希望我怎麼做，我的主人。』米納斯的聲音緩緩從腦海傳來。

我不知道……

米納斯似乎發出了一聲嘆息。『只要是您所希望，我會盡力替你達成。』

我希望……我希望學長不要討厭我……

『您對於自己太過自卑，黑袍不會那麼做，您明白的。』

不會的……嗎？可是、我無法迎接他醒來後對於這件事的目光。

我希望我們能維持一開始的關係……

就算沒法改變事情的發生，我希望學長可以忘了昨晚的事情……

這樣、會不會太刁鑽？

褚冥漾咧開難看笑容，眼前的龍神精靈正用憐愛的眼神捧住他的臉。

他害怕受傷，所以才如此畏縮於前進。

『如果這是您的希望……』龍神精靈勾起笑容，從浴室緩緩的流來一道水流，上頭盛放著我的手鐲跟幻武大豆。

『水可以化成迷霧，掩蓋表象，如果這是您的希望，我將替您在黑袍身上建立迷霧，除非自身看破，或者您希冀於改變，將無法記起那晚的一切。』

「米納斯……」我看著已經變成掌心雷靜靜躺在手上的幻武兵器，心裡五味雜陳，可是、能讓學長不記得這一切……

米納斯，我該做什麼？

『舉起您的武器，往黑袍開槍即可。』

這下問題來了，要打哪裡？若是不小心把學長打醒了怎麼辦？

『並不會發生，我會讓黑袍進入睡眠。』米納斯好像掉下黑線了。

像之前暗算重柳族一樣？

『是的。』

那我得打哪裡比較好？

『您只要朝他開槍即可。』

這讓我想到之前要治癒摔倒王子時候的事，米納斯說隨我高興，我下意識地就將目光瞄向折騰我一晚上的東西那裡……

應該不會讓學長不能人道吧？可是我想心理平衡一下。

天知道我整晚耿耿於懷居然不是我壓學長，雖然那樣下場會更淒慘。

『請您盡快動作，黑袍有賺醒的趨勢。』米哪斯淡淡的聲音傳來。

我一看差點嚇死！學長銀色的睫毛動了動，一抹紅光從眼簾下閃現。

「……褚？」迷濛的紅紅眼眨了眨。

完蛋了。

「呵……」學長突然朝我展開笑靨，還是那種會讓男人看了自慚形穢，女人看了集體上吊的絕美笑容，精瘦的身軀朝我撲來。「我以為……」

嘴唇靠得很近，我嚇得趕緊往他身上開洞……開槍，在學長不敢置信的眼神裡閉上眼睛暗自懺悔。

等我張開雙眼，學長已經被我槍殺了……

『黑袍還活著，只是陷入睡眠。』米納斯無奈地聲音傳來，然後又從浴室運來我昨晚穿的衣物。『請您盡快動作，否則其他住戶可能醒來。』她催促著。

我點點頭趕緊推開趴在我身上假死的學長，穿起衣服下床。

岡站起就發現兩腳幾乎沒有站立的能力，我咬緊牙根盼著最後一絲力氣離開充滿情慾氣息的臥室，握著米納斯的手有些顫抖。

『現在，我將抹去您曾留下的氣息。』

「好。」握著槍枝往腳下開一槍，許多水氣爭先恐後的飛散出去，過不了多久那種沉重的情慾味道已然刷去，眼前還是學長貧瘠冰冷的房間。

搖搖晃晃的走回自己房間，幸好這時沒有住戶回來或清醒，待房門一關上，褚冥漾立即無力的跪坐下來。

緩緩地抱住自己，他虛弱的自我安慰。

結束了……這樣就好……結束了……

他們、還會是學長與學弟的關係，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他不用擔心被討厭。

可是，為何心裡會痛痛的？

那種空虛的感覺，刺痛著每一個神經細胞。

可是、這樣就好了他很滿意，只要無是那種感覺就好。

他不該太貪心。